乎比初見之時,要清明許多了。我竟然能夠清楚地看見他的笑容,而不是如霧裡看花隔著層破窗簾子似不清不楚的。
“你怎麼來了?”
“你來了我便來了。”
我心想說,你是把自個兒當成哮天犬了,還是把我當成三眼怪了啊!可是,容兮這句話,本姑娘聽著似乎很受用,甚至還有種暖暖的得意。
容兮挑眉,兀自飲了一口新茶。我一聞那味道便知道是上好的鐵觀音,不由地在心裡吧安王爺祖上十八代全部問候了個遍,真是勢利眼,我方才來時,別說鐵觀音了,就是普通的綠茶也沒給我啜一口。
真過分!
容兮悠悠問道:“蓮泱可有頭緒?”
我點頭說:“有!”
我在容兮附近尋了個位子,翹著二郎腿坐下。我說:“這鬼,是個女鬼。”
容兮微笑,想是認同。
我道:“想是這女鬼的屍骨尚在這安王府中。”
容兮問:“如何得知?”
我也學著容兮的樣子啜了一口茶,一邊想著這鐵觀音的味道比起桃花釀真是不知道差到哪裡去了,一邊得意地仰頭望著容兮道出我的想法:“一般來說,鬼靈這種東西,除非是什麼特別原因,不然不會滯留在一個地方不走。而這特別的原因,無外乎三種。一種大抵是前塵舊因至於是什麼舊因,也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了,也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便一直呆在自己方才甦醒的地方,也不知道去哪。第二種細說起來似乎也能和前塵舊因扯上關係,便是仇怨,幽怨抱怨有仇報仇。”
語罷,我還看了看坐在容兮身邊的安王爺,想從他那滿臉褶子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我有想過,這個女鬼,或多或少與安王爺有著一些關係。雖然這宅子在安王爺沒搬進來時便已經外傳鬧鬼鬧鬼的了,可是都鬧了那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過真的死了人。倒是這安王爺搬進來之後,才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人。還接連死了四個,要說無冤無仇也未免太顯牽強。
作者有話要說:
41第七章 :道士與他徒弟(二)
安王爺的臉色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顯示出有些驚慌或是失措的情緒變化。料想,此人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早就練就了處驚不變實則鐵石心腸的演技,就是真的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
可單就他兒子死了之後,他便下令將那三個陪著他兒子的奴僕全部亂棍打死來看,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第二種假設。只怕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年來做過不少吧。
我將那茶盞放在桌子上,繼而又道:“至於第三種,恐怕是有什麼東西困住了她,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容兮這回笑得頗為贊同,我不免有些得意。見我不再說話,容兮闔目道:“然後呢?”
我搖頭:“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我起身走到容兮和安王爺面前,伸手捻起那案几上的一顆葡萄,一邊咀嚼一邊吐字不清地對容兮挑眉道:“不過,嗯……你係……我獅虎……有你在,那就不是我……想的事情了。”
容兮扶額,萬萬年前的容兮經常扶額,我想大抵是他對我比較無語的原因吧。
我似乎想到我來這兒的目的,轉了轉眼珠子又對他道:“不過,你只能從旁指導,這實際操作嘛,自然還是得我來!”
“為何?”
本姑娘雙手叉腰中氣十足,實話實說:“為了功德!”
“要那麼多功作什麼?”
“吃!”啊不對!天天貧,天天貧!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人話了!暗自呸了一聲,連忙改口,面目兇狠:“你管我做什麼!”
容兮噗嗤一聲笑了,扔下面帶倦意的安王爺,緩步蹭到我面前。伸手自然而然地來牽我的手,這大庭廣眾之下,令我頗有些不好意思。容兮拽著我離開大堂,徑直往屋後的花園走去。
剩下的夜晚,除了到處亂飛的蚊子和那奮力撲火的么蛾子以外,還有著睡蓮清幽盈盈的香味從池子裡緩緩彌散。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便抬頭對高了我一個頭的容兮道:“師父,你手怎麼這麼涼?”
容兮沒有說話,我估計他也懶得回答我這麼無聊的問題。
幾番思量之後,有些擔憂道:“該不會是腎虧吧?”
容兮:“……”
看容兮這樣子,難道我猜對了?我裝作一副很誠懇的樣子,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容兮牽著我的那隻手的手背,語重心長地道:“沒關係,沒關係,改明兒我去一趟綠蘿山,找老龜幫你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