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站在那個小山包上,前後左右只有幾個空間裂縫孤獨地懸掛著,天眼的視線下還有幾個隱形的空間裂縫,先前的一切幾乎是場錯覺,如果不是錢一和薛遙消失在身旁的話。
是錢一和薛遙分擔了她的麻煩,還是她送給了他們一場機緣,張瀟晗無從想象,她只知道她重新孤獨起來,在域外戰場。
域外戰場的每一次麻煩,她的身邊都有旁人,也許在域外戰場內她註定是要孤獨的,也許因為這裡本來就不是天帝創造的五界,這裡是上古時期五界大能與五界之外生命戰鬥所在,所以,這些被大能攜帶的空間才以空間裂縫的形式存在在這裡,一直到其內的靈力潰散,空間坍塌。
至於先前的陣法,如果她沒有承受住誘惑,想要取得其中幾個空間裂縫,又會發生什麼呢?被囚禁於空間裂縫內?隕落?
不,天意怎麼會如此安排她呢,她不是凰的爐鼎嗎?難道不是凰將她的魂魄攝入進來?
或者不是凰要以她為爐鼎?是天帝?
所以才有築基之後的一次次窺視,才有她吸收了不死之意煉化了凰之火焰的憤怒?
是因為她將脫離了掌控?
這個身體已經與她的靈魂完整地契合,不再是合適的爐鼎?
張瀟晗默默地站立在小山包上,這一刻她感覺到深深的孤寂。
孤身一人,張瀟晗獵殺遊魂的效率再次得到提高,她也時刻注意著,不肯與修士都太多的接觸,不想再連累旁人,偶爾她也會安靜地坐一會,思考著怎麼得到另外幾枚乾坤令牌,儘早開啟五界通道,可這麼想著又會忽然被警醒,魂修的傳聞突兀地出現在腦海裡,她開啟了五界通道,是不是就如潘多拉開啟了魔盒,五界格局從此改變,所有的一切,她見到過的一切都將改變。
不論五界的修士對他們現今的生活滿意與否,他們都將面臨改變,誰也不能將改變強加給他們,打著為了他們的好的旗號,因為任何一種改變都將有受益人,也將有受害者。
可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繼續下去,將自己當做一個機緣厚重的普通修士,在這個世界繼續下去?假裝忘記她的過去?對她自己又公平嗎?
兩種想法交替出現在腦海裡,她矛盾的時候就不去想,只找到遊魂獵殺,在殺戮中慢慢平息內心的暴躁,可慢慢的,殺戮也無法讓她平靜下來。
這些遊魂又來自何方,那些噴吐著遊魂的空間裂縫又是從何而來,這些魂魄本來也是無辜的,如果五界相同,它們也可轉世輪迴。
她當然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佛祖以身飼鷹,就是因為世界是永遠沒有絕對的公平的,也根本就無大義小義之言。
而後,她停止了獵殺遊魂,安靜地居於一隅,因為她發現她在杞人憂天,她還不知道怎麼到神界找到綾夙,竟然在可笑地考慮五界的命運,她既然要為五界生靈考慮,又怎麼該可憐這些遊魂?
如此她真正地安靜下來,她其實只是一個普通人,她還不能真正站在高位上俯視眾生,她最應該做的是遵循本心。
在下界她就知道,實力為尊強者至上,到了下仙域,她怎麼忘記了呢?
第2190章 心狠手辣
她被天意的雷霆嚇著了,她忘記了她的驕傲,她早就過了韜光養晦的時候了,她張瀟晗既然不曾畏懼過自己的生死,為什麼還要懼怕他人的生死?
成魔成佛,都是做給世人看的,自己的心底有佛,便看世間處處有佛,自己的心底成魔,便看世間處處成魔,她張瀟晗什麼時候行事也這般束手束腳起來,一念想通,真是通體舒坦。
她從飛昇第二天就被扔到域外戰場內,接著就進入到空間裂縫內,出來就經歷了雷劫,雖說修為晉升了兩級,實力大增,卻也因為神體丹體的體質被人域修士的覬覦而恐懼來,就如在下界知道自己是爐鼎體質,那時的她還有膽量敢拼死一搏,而現在的她卻有了畏懼。
不論是因為什麼其實都是藉口,年輕時候的她無懼並非因為無知,那麼此時的她逃避也不是因為顧慮。
從她打出張老闆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顧慮,而今她不敢再用張老闆三個字說明了什麼?
她怎麼能放棄這三個字呢?
也許沒有人一路走來如張瀟晗這般要時常思考,修士的生活即便複雜也是單調的,他們面臨的最多是生死,可張瀟晗面對的卻是沉甸甸壓在心頭的為什麼。
從最初的她為什麼要被從前世拽到這個世界上,到對探尋真相的渴望,到希望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