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走回去。”海萍毅然說:
“我打車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動了。”
Mark笑了,拉著海萍就走。等海萍像一隻癱倒的癩皮狗一樣被Mark拖上十樓的時候,連脫鞋的力氣都沒了。Mark衝海萍招手說:〃祝你有個好夢!Good Night!〃海萍說,給你錢打車。Mark從口袋裡掏出錢包衝海萍搖了搖。海萍撲進房間直奔床而去,臉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過來,還是要面對給蘇淳父母打電話的問題。哎呀!頭又疼了。
律師對海萍說:“情況不是很妙,取保候審被拒了,看樣子很快就要起訴了。據我瞭解,他當年進公司的時候是簽訂過保密合同的。這對他相當不利。法律規定50萬以上的損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責任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減少這個損失的數額,搞清楚他們實際的損失,以減輕處罰。”
“你的意思是……他是橫豎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辯護得好,可以緩刑的。”
海萍的頭漲成兩個大。
沈大律師夾著一堆檔案一邊敲門一邊走進辦公室,將卷宗往宋思明的辦公桌上一扔:“這傢伙跟你什麼關係?”宋沉吟沒吱聲。
“蠢得很,不打自招,還竹筒倒豆子。都像他這樣,中國的公檢法部門會省很多事。”
宋拿起卷宗仔細翻看,嘴裡說:“他是個技術人員,要是能鬥得過公安,那不是貶低我們公安的智商?”又仔細看了一遍,“現在這個案子誰在審?”
“還在浦東公安呢!沒上報立案。”
“請的是哪個律師?”
“
一個沒聽說過的傢伙。”
“你怎麼看?有沒有打頭?”
“顯然有。你看這裡……這……這個保密協議可以從無效這個角度去辯。它光規定了責任,沒規定義務。你讓人家保密,說明人家有保密的價值,你如何體現人家的價值?沒提。根據法律規定,你要提出相應的補償範圍。如果真按他們所說的造成2400萬的損失,他就付人家一個月5000塊?扯淡嘛!”
“2400萬?有這麼多?”
“不可能,瞎掰的。人家廠賣的都算他的?我查過,去年那個廠整個產值都不超過3500萬。”
“能作無罪辯護嗎?”
“有難度。這傢伙法盲,他自己說,這些圖紙就是他設計的,所以歸他所有。這牽涉到一個職業作品歸屬問題,你在哪裡工作,你對自己的作品是沒有所有權的。”
“需要我做什麼?”
“那得看你跟他什麼關係。若是不鐵呢,就做個緩刑辯護。若是鐵桿呢,你走點旁的路,看看能不能叫他們單位撤訴?”
“可這又不是自訴的案件,我讓他們單位撤,公安這邊呢?”
“老周老紀,你去給他們打個招呼。還沒立案,不是太麻煩。不過要抓緊,說晚了立了案了就有點難度了。你和他們船廠到底熟不熟?”
“不熟,沒什麼交道。可以試一試。老周那邊,還是你去說。我就不出面了。”
“這傢伙到底是你什麼人?你這麼幫他?你不說,我可不去啊!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儘量不要去動用這些關係,動一動那就是欠人情分。”
宋笑了,說:“關係這東西,就得常動,越常走動越牽扯不清,扯不清了就爛在鍋裡。若總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老得花時間去擺平。要的就是經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辦一次也是辦,辦十次也是辦,辦到最後見你就頭疼,你就贏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沈律師“切”了一聲,說:“什麼邏輯!”
“哎,對了!上次我託你的那個事,你替我辦妥了嗎?”沈律師掏一支菸點上。
“應該沒問題。”
“我不要聽應該,要絕對。我可聽說,那一邊也託了人了。萬一我這邊塌了,我跟王庭長不好交代,那是他親侄子。”
“你放心吧,那邊託的是誰我都知道。胖子這人,我很瞭解,情大法大,敵不過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你再從上面壓,他都不會買賬。”
“那要不要事先感謝他一下?兩邊都吃顆定心丸?”
“所謂的感謝,那是事成之後的情意。你若事先感謝,對這邊是行賄,對那邊是受賄。我們要的是情誼,不是錢意。你懂我意思嗎?等事成之後,你再去謝他,到時候他知道我算計他,也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