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梁躍江陌生,他沉默片刻,把自己的鞋脫了下來,說:“穿好,地涼。”
四個字比三月天的夜要溫暖,宋允清拎起鞋子追上他,把東西扔到他車上,“你知道就好。”
梁躍江心思一轉,他寧願把她的話想成是彆扭的關心。彆扭就彆扭吧,總之這想法讓他一晚的悶心情稍稍和緩。
“我送你回家。”梁躍江聞到她身上的酒味。
“我讓漢南來接我。”宋允清擺擺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凍的跟胡蘿蔔一樣。
梁躍江走近,一臉高深莫測。她比了個停止的手勢,笑意闌珊,“你是不是又要綁我?或者抗在肩上打屁股?”
“允清你醉了。”
她搖頭,邊搖邊笑,“好像有一點,反正我挺暈乎。”
梁躍江見她狀態不對,沒打算多說,那動作就是要劫人的架勢。宋允清突然一臉認真起來,“梁躍江你別動,你就站在那別動。”
他真的不動了。
“這次啊,我主動,不要你抱,不要你扛,不要你打才就範。”宋允清臉上的笑容染了醉意,“你別動,我主動。”
她走近梁躍江,一步步的,那眼裡的笑意都能掐出水來,她一遍遍重複,“我主動走,我主動走。”
聲音小了下去,兩人的距離很近了,近到他能聽到她的呢喃。
“只要我在R市,就不可能與你斷絕關係,如果不能死不相見,那我就主動一些,主動去控制這一切,不忤逆,不反抗,就不會把你激怒,就不會有更多的碰觸,呵呵。”
宋允清眼淚都笑了出來,“像上次啊,你綁我,剛才啊,你打我屁股,那句話怎麼說?沒有碰觸就不會有更大的摩擦,沒有摩擦就不會有多餘的火花,我和你是不是就能相安無事了?哎,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喝多了。”
她一直自顧自地講話,沒有看到梁躍江眼裡濃的化不開的哀傷。梁躍江慢慢轉過身,然後蹲下,“你上來,我揹你。”
宋允清趴上去,身子一輕被他穩當當地背起。
“我去了江邊,兩灌啤酒都用去砸人了,他追了上來哎,他們有三個人,後來我就開車跑了,笑死人了。”
“再後來呢?”他順著話去問。
“我又買了一箱啤酒啊,換個地方喝了一大半,呵呵,闖了好多次紅燈,幸好是小漢的車。”
梁躍江心裡又澀又麻,叫她的名字,“小清。”
立即安靜了。
“這兩年你不回家,是不是在……躲我?”
允清還是安靜著,她趴在梁躍江背上,臉頰輕輕貼上他的後頸,“三件事。”她說:“這兩年,我只做三件事。”
“躲你,找他,還有……治手。”
梁躍江一震,差點讓她摔到地上。
40、心意
“允清,你的手……怎麼了?”梁躍江緩了好久才問的出口,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這一刻安靜的就像周圍一切全部死去。
背上的人沒有吭聲,如果不是頸間的溫熱感覺,梁躍江認為揹著的是個木頭。
“小清?”
“嗯?手怎麼了啊?”宋允清像是突然回過神,“手不能畫畫了。”
梁躍江心酸,“怎麼弄的?”
“忘記了。”過了好久,她才呢喃出三個字,忘記了,不記得了,梁躍江沒有看到她眼眶中蓄滿的溼意。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直到允清齜聲梁躍江才回過神,自己的手勁太大把她掐疼,梁躍江有了知覺,心尖洶湧而至的,他太清楚,那是痛覺。
“小清,小清。”他叫她的名字,嗓子眼硬擠出來的鎮定。
“你哭了哦?”脖頸上的力道收緊,允清的手伸到他臉上,手心沾了一片溼。梁躍江別過頭,是啊,自己怎麼就哭了呢?
“當年……”他擠出這兩個字,肩一沉,梁躍江變僵,“小清?”
小清耷拉著頭像是睡著,喝醉了吧,或者是不想再繼續這場談話,梁躍江把她抱得更緊,人在肩上,人也在心上,這個女人,讓他像一條衝上海岸的魚,回憶逼近,窒息身亡。
到宋家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宅子燈火輝煌人都在,梁躍江被盯得渾身發毛,“宋叔,蘇姨,我是來送小清回家的。”
宋子休臉色一沉,梁躍江心直往下掉。
“醉貓。”宋漢南接過姐姐,看著面前的男人頗為懷疑,“你倆一起喝的?”
梁躍江搖頭。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