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唱;半晌,終於有人不耐煩的高聲抱怨:“都彈得是些什麼老掉牙的破曲,我們花錢可不是為聽這些東西來的!”
正倦怠的其他散客聽聞,也立刻附和道:“就是!越來越糊弄我們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道:“去把衛雲姑娘叫出來!”
“對!讓衛雲來彈曲!”
“叫衛雲出來!”
散客們隨即叫嚷著附和,原本寂靜的鳳凰臺一時間喧鬧不堪。
“諸位!諸位客官!”
一個嬌媚的聲音打破喧鬧,老鴇身著一襲奼紫嫣紅的裝束搖曳而來,一臉媚態的嬌聲解釋道:“雲兒今日身體不舒服,諸位客官要想聽雲兒彈曲,可以等以後再來。今日在臺上彈曲的姑娘和雲兒是同一個善才帶出來的,也都不會比雲兒差多少!”
“得了吧!”
一個客官不滿道:“你是嫌棄我們給的錢少,不願意讓衛雲出來吧?!我今早才見到王丞相家的小少爺,說在衛雲的客房聽曲來著!哪裡來的身體不舒服!”
“就是,媽媽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憑什麼王家少爺可以聽衛雲彈曲我們就不行?!”
客官們又鬧哄哄的吵了起來,一個客官爭先把十兩黃金拍在桌上道:“媽媽你去別家妓院打聽打聽,別家的紅牌姑娘就算接客能不能掙這麼多錢?!我知道衛雲是你鳳凰臺的紅牌姑娘,沒些彩頭你不捨得讓她出來,十兩黃金是個底,你若嫌不夠我再加!”
“我加十五兩黃金!”
“我也加十兩!”
散客們紛紛拿出了彩頭,吆喝著讓鳳凰臺的紅牌姑娘出場。
老鴇眼珠一轉,嘻嘻笑道:“那諸位稍等片刻,我去看看雲兒身體好些沒有。”
說著,在一陣環佩叮噹作響的聲音中搖曳離開了主堂。
高臺上彈曲的姑娘聞言,悻悻然停了下來,有些憤恨的退了臺。
散客們又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陣,不知聽誰喊了一句“衛雲姑娘”,主堂中嘈雜的聲音便立刻戛然而止,散客們紛紛伸長了脖子,只見一個曼妙少女正盈盈登上高臺,不禁紛紛目露驚訝,身體呆立嘴微張,只因那鳳凰臺的頭牌衛雲,實在美極了。
她身著一襲水綠色紗綢長裙,腰不盈一握;胸前一抹淡黃色錦緞裹胸,隱隱勾勒出婀娜身材;身子輕輕轉動間長裙散開,蓮步微移如風拂揚柳撩人心扉。
待坐穩後,將琵琶半抱在懷中,微掩著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的雙頰,襯著兩瓣不點而絳的薄唇,嬌豔若滴;微微垂首時,耳下兩顆耀眼的純白色明珠也隨著輕輕盪漾。
一雙素手微微一動,琴絃間悠然傳出一絲清遠的柔調;輕攏慢捻抹復挑七種指法隨意變幻間,一曲《陽春白雪》如流水般在指間滑落,韻律沉穩流暢繞樑不絕。
散客們紛紛愣住,痴痴的看著高臺上那一副絕妙畫卷——原本彈琴的人已經極美,不曾想琴聲卻更是讓人迷醉,只恨不能永遠停留在此情此景中。
有的客官剛準備喝茶,手中的茶盞卻停住半空,只愣神看著衛雲。
另有幾個客官原本正在閒聊,此刻也早已屏吸傾聽那琴聲。
此時,在雲臺東南角落,半卷著珠簾隔出的一個雅間內,一個紫衣公子也正凝神看著高臺上衛雲素手撥弄琴絃,將一曲《陽春白雪》的淡泊寧靜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鳳眼微眯,眸色一片漆黑,神色晦暗不清;似笑非笑的薄唇一勾,帶著一分放蕩,三分癲狂,七分蠱惑;紫色錦袍上用金蠶絲繡著千萬朵盛開的深深淺淺的紫色丁香,張揚而不浮躁,隱隱勾勒出修長的身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
一曲結束時,紫衣公子手中的茶盞已在空中停了良久,半晌,終於偏頭向身旁一個橙衣少年問道:“現在高臺上彈琴的姑娘,就是長臨城第一名妓衛雲?”
那橙衣少年點頭答道:“對!聽說是鳳凰臺現在的搖錢樹,五歲來的鳳凰臺,老鴇培養了她十年,到現在都沒捨得讓她賣身,說是要留著清白身子賣個好價錢。”
紫衣公子點了點頭,眯眼盯著衛雲,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
橙衣少年斜眼覷著那紫衣公子,試探問道:“二哥,要不要我加點彩頭,一會兒讓她單獨到我們雅間來彈琴?你也好再仔細看看適不適合讓她——”
紫衣公子搖了搖手道:“先不要驚動她。”
橙衣少年點了點頭道:“也好,一切都聽二哥吩咐。”
紫衣公子不置可否,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