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裔淡然看了柳成桓一眼:“就你和明昭的官司,何時能斷清?以後別拿來煩我!”
柳成桓拍腿樂得前仰後合,不依不饒的繼續揶揄:“啊喲皇兄……當上皇帝了……果然就與原來不一樣了啊,馬上都懂得拿架子了……哈哈……”
衛雲聞言心中一驚,南宮裔……要登基了?
愣神時,只聽南宮裔淡然警告:“你小聲些!登基大典前,別那麼囂張!”
柳成桓不置可否道:“怕什麼,在你府上,何況周子亞和周衍都已經被抓,宮中局勢基本上都已經控制住了,再加上先帝臨終前的確傳位於你,咱們堂堂正正繼位,然後徹底剷除周家餘黨餘孽,難道再怕誰有什麼反對意見不成?”
南宮裔看著柳成桓,動了動嘴唇道:“你以為真的能弄死周子亞?”
柳成桓看了南宮裔一眼,不滿嘟囔道:“我看,你就是因為衛雲那個禍水。”
南宮裔冷哼一聲:“就算不為了她……南宮梁那個老狐狸左右逢源,俞泊玉那廝平衡其間,木廣龍的兵馬仍在城外,西南藩王嚴裝以待伺機支援,周子亞終究死不了。”
柳成桓聞言皺了皺眉,悶著聲,依舊不服地低頭嘟囔道:“西南諸藩能動,東南諸藩就不能動?到時再不濟,就殺他一個魚死網破!”
南宮裔抱著手臂,斜眼看著柳成桓一臉少年氣盛,不由得挑眉問道:“《孫子兵法·攻謀篇》最後一句話,怎麼說的?你背給我聽聽?”
柳成桓皺了皺眉,悶悶應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南宮裔點了點頭,緩聲說道:“十年來,我們靠著縱橫之術才有了今日。但細算我們自己手頭的兵馬,卻著實比不上南宮惠。周木兩家坐徵南北,將長臨圍在中間。若果真動了北邊的周子亞,南邊的木廣龍絕不會坐視不管。到那時兩線作戰,如何吃得消?何況長臨的京軍多為周子亞舊部,我就算能入主長臨,京軍也不見得能聽我的話。所幸東面現如今有城陽王作為依託,以屏長臨,否則我們在長臨也不見得能待穩。”
南宮裔頓了一下,道:“何況我並非皇長子,還是個庶出……到時如果真像你說的來個魚死網破,搞得名不聊生,越加給朝中那些老頑固落下口實。所以,就算想動周子亞,也得不動而動。無論他真和解也好假和解也罷,我們需給自己一點時間養精蓄銳,積攢自己的兵馬,擴張自己的糧倉,慢慢消磨他的意志,才為正解。”
柳成桓聽了南宮裔的一席話,氣勢也頹了許多,低頭沉吟片刻道:“你覺得依照周子亞的性格,衛雲如果在我們手裡,他果真能顧忌幾分?”
南宮裔張了張嘴,忽然禁言,眸色一動,凌厲的對上了衛雲的眼睛。
衛雲心中一驚,一顆石子“嗖”地一聲打在自己胸口。
衛雲驚叫一聲,看到那一襲紫光跟著一襲橙光已經飄了過來。
柳成桓氣惱喝道:“二哥,這還得了!現在就知道偷聽,等將來進了宮,還不知做出什麼事情來!今日若不教訓她,以後就真不知到你的厲害了!”
衛雲痛得捂住胸口,直直地瞪著柳成桓看。
南宮裔卻不動聲色地盯著衛雲,片刻後平心靜氣的問道:“我們聊一聊可好?”
衛雲雙眸一沉,沉吟半晌,最終平靜答道:“但憑王爺吩咐。”
南宮裔點了點頭,轉向柳成桓道:“成桓,你先回去吧。”
柳成桓悶聲哼了一聲,只得答應。
南宮裔嘴角一勾,伸出手在衛雲面前道:“我拉你。”
衛雲看著那一隻白皙的玉手,猶豫片刻,剛搭上南宮裔的手,卻被他順勢拉緊。
衛雲忙嚇得縮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慌得掙脫幾番,無果,只得由他一路牽著,回到“雲水閣”中,讓竹青看了茶,找了一間房坐了下來。
沉寂片刻,衛雲先試探問道:“皇……先皇,駕崩了?”
南宮裔點了點頭:“昨日凌晨的事情。”
衛雲神經一緊,嗓子一澀問道:“那……周將軍……”
南宮裔三言兩語道:“率宮中禁衛軍譁變落敗,現押在刑部地牢等待發落。”
衛雲心中一搐,緊張問道:“他現在可好?”
南宮裔頓了片刻,沉聲答道:“他的命能不能保,全都在你一念之間。”
衛雲心中一動,猶豫片刻,垂眸問道:“為什麼選擇我?”
南宮裔沉吟片刻,只吐出兩個字來:“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