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傾。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攜一斗,遠送瀟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奈別離情。……且當給姐姐送行了吧。”
“衛雲。”南宮裔忽然叫了一聲。
“嗯?”衛雲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不解的抬眼去看南宮裔。
南宮裔低頭盯著空酒杯,半晌,冷不丁的問道:“你真是出身在煙柳巷?”
衛雲手中酒杯一晃,心中“咯噔”一下,他……為什麼問這個?
斜眼去看南宮裔,卻見他低著頭,雙眼盯著已經空了的酒杯,似喃喃自語道:“琴棋詩書,無一不通。你一點也不像風月場裡的花魁,倒像個官宦人家的小姐。”
衛雲心中打鼓:他……難道知道了什麼?
衛雲不動聲色地起身,再給南宮裔斟了一杯酒,也給自己滿上,一邊平靜說道:“奴婢哪裡有那麼好的命。不過淪落風塵一可憐人,善才們用心多些罷了。”
南宮裔輕笑一聲,似自顧自地評述道:“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衛雲心中一緊,握著酒杯的手指也跟著輕輕一抖,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南宮裔是知道了什麼的。否則……鳳凰臺初見那日……玉佩的事情怎麼解釋?
南宮裔將衛雲斟滿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頓了頓,道:“真可惜,你一舞驚四座引周子亞一擲千金的那晚,我正在父皇身旁侍奉,否則……或許能見上你那一曲驚豔的。”
衛雲心中一動,給他杯中添了酒,也給自己添了一些。
南宮裔眸色深沉,半晌,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抬眼彷彿看到了那個高挑的青衫身影立在自己眼前,用一招穿雲直刺自己胸口,不禁恍惚問道:“你……可會舞劍?”
衛雲心中一痛,想勸慰,卻不知該說什麼。
南宮裔見衛雲不答話,神色又重新有些黯然,低下頭,盯著見了底的酒杯喃喃道:“真可惜……既見不到如玉舞劍,也見不到你跳舞……”
說著,兀自倒了好幾杯酒,一杯杯的往肚子裡灌。
衛雲記得上前阻攔,爭奪中只聽得“哐啷”一聲脆響,酒壺被打翻在地。
衛雲錯愕看著南宮裔有些驚詫的目光,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罵聲脫口而出:“你喝的再多梁姐姐也回不來了!梁姐姐已經死了!你醒醒吧!”
一串話讓南宮裔猛的一怔。
南宮裔緩緩抬眼,看著衛雲不覺出了神,半晌,怔怔地叫:“阿玉。”
衛雲心中一痛,眼淚已經不自覺湧了上來。
南宮裔愣愣的拉著衛雲的手,不住的叫著“阿玉”“阿玉”……
衛雲心疼的任由南宮裔拉著自己,一聲聲,一句句,催淚斷腸的叫著“阿玉”。
南宮裔在此時此刻,顯得那樣脆弱。
帝王無情,可誰說他真的無情?他只是善於掩飾自己的感情罷了……一直以來,他偽裝的都很好,對待六宮妃嬪,對待諸地藩王;江山美人盡在其掌握之中,甚至梁姐姐的死也許都在他的計算內……然而此時此刻,他叫著梁姐姐的名字,卻顯得如此脆弱。
衛雲心中想著,眼淚已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南宮裔拉著衛雲叫了一會兒“阿玉”,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沉沉的伏案睡去。
衛雲見南宮裔睡去,微微嘆息了一聲,抹了抹淚,叫來了玉兒和珠兒,幫忙把南宮裔抬上床,侍奉他更衣睡下,蓋好錦被,輕撫了一下他的眉……那皺緊的眉,讓自己心疼。
南宮裔昏昏沉沉中,似乎感到了眉心的溫熱,暈乎中一把抓住衛雲的手,低聲喃喃:“雲兒……陪我……陪陪我……雲兒……別離開我……”
玉兒珠兒一見此場景,臉都一紅,立刻退了下去。
衛雲心中驀然一陣翻江倒海,或許因為他此時此刻口中叫著自己的名字,或許因為他此刻表現得格外脆弱無助……總歸,那晚衛雲留下了,陪在了南宮裔身旁。
衛雲任由南宮裔拉著,照看著他沉沉睡去,靠坐在床角也開始犯困,但怕他酒勁上來再有什麼不舒服,一直強撐著不睡,時不時打一個盹,終於盼到了晨光微亮。
南宮裔睜開眼,已經如往日一般自信沉著,平靜地看著身旁有些打盹的衛雲。
衛雲昏昏沉沉中感到一束灼熱的目光,不禁猛地睜開眼,看到南宮裔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臉頰不由得一燒,低下頭躲閃著他的眼睛道:“皇上既然醒了,該去上朝了。”
南宮裔看著衛雲,含糊“嗯”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