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已經覺得心境蒼老了很多。
“我應該快結婚了。”突然沈言的一句話把紀一禾驚住了,“然後丁家成也要跟我散夥了。”
“言語成詩這個牌子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撐下來了。”言語成詩這個品牌就是當初沈言和丁家成一起成立的少女品牌,走的是精品少女服裝路線,主打粉色和黑色的結合,一上市就贏得了無數好評。
“那你和丁家成現在怎麼樣了?”紀一禾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有,他不是在和你姐姐談戀愛嗎?”
“早分了。”沈言苦澀地勾起嘴角,“我姐本來都想嫁他了,結果某一次正好被她看到我和丁家成在接吻,然後她再也沒理過我,兩個月後就匆匆忙忙嫁給了一個一直在追她的人。”
其實說起來那應該算是丁家成強吻了沈言,但是沈言不知出於什麼微妙的心理,也許是一直以來的並肩戰鬥讓他對於丁家成也產生了一絲絲的好感,也許是生活太寂寞,總之他沒有反抗,而就是那一剎那,沈魚正巧經過。
過後沈言也沒有解釋什麼,反正他本來就不贊成丁家成與姐姐的交往,而且他害怕,害怕姐姐會說出些尖酸刻薄的話來刺激他。沈魚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快速與丁家成分手,平日裡在家也與弟弟生疏有禮,就像普通朋友一般,再也不復之前的親密。
“至於我和丁家成,姑且不論我們兩人的情感,光是我家裡,就是不可能的。”沈言覺得全身都疲憊地不得了,“我姐姐嫁出去後,我爺爺一直在催我快點結婚,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我的結婚請帖了。”
真正接手沈氏之後,沈言才驚覺沈氏這個負擔有多重,加上他又是這個圈子裡的新手,老一輩的倚老賣老,年輕一輩的逢場作戲都讓他好幾次都快撐不下去,幸好,有丁家成一直在陪伴他,一起支撐著沈氏。
紀一禾沉默了一下,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像他們這種感情最後大多數的結局還是像沈言一樣,各奔東西,各自娶妻,然後不再有交集,“所以,最後丁家成決定離開嗎?他真的捨得言語成詩這個你們一手打造出來的品牌嗎?”
“那也沒辦法。”其實如果仔細看沈言,會發現比起兩年前意氣風發的沈言,現在他明顯蒼老了。雖然依舊一身的清貴之氣,眼裡的乾淨澄澈卻已不再,“我屈服了,小禾,我屈服了這個現實。現在想來,當初的我真是太幼稚了,所以你拒絕我也是對的。”
紀一禾坐在沈言對面,手指無意識地胡亂划著,“我也還沒告訴我家裡人我喜歡一個男人這件事。也許他們一輩子也不
56、重逢 。。。
會知道了。”如果齊嘉然一輩子都不原諒他的話,紀一禾早就想好了,一輩子的單身也不錯。
“對了,說起這個,齊嘉然好像快來巴黎了,弄他的新專賣店。”沈言看紀一禾情緒低落,轉移話題道,“你可以去看看他。”
“嗯,我會去的。”紀一禾點點頭,“不管怎麼樣,我總要試一試,就算他拒絕我,我也不會放棄的。”
沈言盯著紀一禾決絕的目光許久,“你比我勇敢地多,小禾。我終究還是個懦夫,不敢跟任何人說我愛的是男人,甚至寧可違背心意去娶一個女人。”
“勇敢這個東西,其實往往是被人逼出來的。”紀一禾想起之前的那段歲月,一陣恍神,“我也曾經很軟弱,不敢面對現實,但是當我失去之後,才終於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比起自己踏踏實實的幸福,外人的流言算什麼,不痛又不癢。
沈言也想起了那段時間,臉上頓時浮起不好意思的神情,“小禾,抱歉,當時僱人去你媽媽家附近傳播流言的是我,我當時被嫉妒衝昏頭了。”
“算了,都過去了。”紀一禾揮揮手,自嘲道,“如果不是我的問題,流言又怎樣,果然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沈言無言,其實一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承認,齊嘉然才是紀一禾最好的選擇,他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包容紀一禾,幫助紀一禾,扶著他走向這條道路。而他呢,卻在如今被現實壓彎了脊樑。
那一天,紀一禾陪著沈言坐了很久,明明兩個人相對無言,但是誰也捨不得離去,彷彿那是最後的靜謐。一個月後,丁家成辭職離去,不知所蹤,沈言繼續每天不停地與不同的女人相親。
齊嘉然,我今天見了沈言,然後發現,其實兩年的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人,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改變,但是我一直清醒著,明白自己要什麼,我想我大概會把電子郵件發到你有了新伴侶為止吧,不管你是否會開啟這些郵件去看,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