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褲子上,不是屎也硬會要被講成屎了。感覺有德在後面跟著,忙穩住神,不慌不忙的高聲答道:“好咯,媽媽曉得了,你等一下,就跟你去看啊。”
焉頭耷耳的有德聽見了,像被注入了強心劑,馬上雙手攏成喇叭高聲呼叫:“抓到賊了,抓到偷禾賊了,快出來看哪。”人們奔走相告,興奮得又像狼群聞到了血腥,重新從各個方向匯成人流湧向曬穀坪,原來散得慢還在回家路上的少數人捷足先登,搶先上了坪。
秀珍迫不及待問定謀說:“謀伢子,禾線子在哪裡啊?帶嬸嬸去看看,要得不?”定謀見這麼多人被自己的重大發現驚動,爭先恐後來找稻穗,既驕傲又緊張,生怕被人搶了先,說:“我先找到的,你們不準拿。”眼睛卻望著從容上坡的玉品,跺著腳催促說:“媽媽,快咯,快點咯,別個會拿走去哩。”
玉品走上前去,說:“定謀,你先把禾線放到地上,再帶媽媽去找,好不好?”說完伸手去取,定謀扭轉身不肯,說:“等會別個會拿起我們的走了。”玉品說:“那媽媽先幫你拿著。”遂一手拿著稻捆,一手牽起了定謀,定謀邊走邊激動的向玉品講述發現的過程。
眾人擁著玉品母子來到屋後,經過十幾塊紅薯地,終於在一片荊棘叢裡找到了多捆稻穗,定謀早已跑過去站到前面護住。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人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菊姐說:“這個賊就好狡猾吶啊,曉得隊上會搜,先不放屋裡,而是藏起來。”女人到底膽小怕事些,陳嫂、娥嫂、小娟、丹妹子等人生怕別人懷疑到自家,急切的跟周圍人介紹昨晚的行蹤起居,許多人把懷疑的目光集中到玉品身上,玉品卻若無其事的在逗孩子:“定謀,這一回你可立了大功啊,隊上要獎勵你才對哩。”
有志早已忍耐不住,高聲說:“金玉品啊,你莫賊喊捉賊,裝起烈像的,你以為這麼多人都是寶呢,哪個看不出是你偷的啊。”有財跟著附和:“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現場都抓著了,看你還怎樣抵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快老實交代。”
秀珍說:“冇想到平時看上去一本正經的,還有這一手啊。”花妹子說:“好吃懶做慣了的有幾個好角色咯,不是有句這樣的老話嘛,從來吃喝嫖賭一家,偷人做竊一路,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娥嫂充滿同情的小聲說:“也莫怪呢,確實是造孽,上有老下有小,屋裡又冇個主勞力。”
陳嫂說:“隔得這麼遠,你們就硬肯定是人家偷的?”丹妹子說:“那倒也是。”
有志趁機點起鬼火:“還難得囉嗦哩,直接鬥她好得多,鬥死這個黑五類崽子,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偷。”幾個本家兄弟馬上火上澆油,也跟著大叫大嚷起來。
6。5 你就是鑽到屁*裡也要把你揪出來
你就是鑽到屁*裡也要把你揪出來
玉品緊盯住有志的眼睛,義正詞嚴的說:“志伢子,你莫血口噴人,你憑麼子一口咬定是老子偷的啊?老子還認為是你偷的呢。”有德振振有詞的搶著回答:“在你屋後背發現的,又是你細伢子首先看見的。”
玉品微微一笑,用手指著後面山腰說:“你屋後背上山的小路在那個地方分岔,也可以走到這裡來啦,還隱蔽得多;我細伢子首先看見是不假,但是我跟你一樣都是剛才才看見的,照你的邏輯講,那意思是你也可能偷了咯?”
有志用餘光不滿的掃有德一眼,說:“你莫狡辯,隊上就只你屋裡晚上撿禾線,我現在才醞清神,你根本不是想撿,你是藉著撿來打掩護,實際上是想偷。”玉品說:“看樣子你就蠻聰明、蠻老練哪,曉得偷東西要打掩護,難怪讀書的時候偷老師鋼筆被抓住了。”
有志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狠狠罵了幾句髒話後,竟又惱羞成怒,從坡上衝過來要打玉品,不料腳下被樹根絆住,身子猛然往前一僕,手觸地的霎那發出一聲脆響,頓時疼得呲牙咧嘴,連叫幾聲哎喲。
有德等幾個忙上去扶起,仔細查驗,原來是手腕脫臼了。人們紛紛提供診療建議,譚家幾兄弟最後決定到離衝最近的土醫生那裡去復位,然後用草藥敷治。有志兩眼冒火,邊走邊回頭跟玉品對罵,走到曬穀坪了,又高聲罵道:“偷人做竊冇得好報,怪不得會死男人。”
玉品回答:“偷了你祖宗,嘴巴上邊才長毛就不學好,自己做竊倒還汙衊老子,下次會摔死。”跟在身邊的有德返身手指玉品咆哮道:“你這個騷傢伙,你敢再咒,信不信老子滅死你?!”
玉品鳳眼圓睜,腆著大肚雙手撐腰,高聲回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