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童皇后的眼神十分異樣。
“據說是盜賊強錢財、見人便殺。”這是她僅僅知道的真相。“曾聽我爹說起過,曲家財務一分都不少,若是搶劫錢財,盜賊怎麼可能只殺人而不搶財物?”童皇后語氣輕淡得似在閒話家常。
曲密驚怔住,嘴唇微微發顫,漸漸失了血色。
“盜賊指示幌子罷了。”童皇后詭異的笑了笑,“可知道前朝新皇帝登基之後是怎樣對待有功之臣的嗎?能招安的便招安,不能招安的就賜死或暗殺。”她往前走近曲密,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爹以為退隱就沒事,可他忘記了自己知道皇上的秘密,皇上能放過他嗎?”
曲密的心重重的往下沉,彷彿墜入無底洞,那無邊無際的懼怕滲透到她的面板裡,幾乎徹骨。
胸口是刺心的痛。尤其是看見應雅束出現在面前時,她的心更是痛到不能承受。
“密兒,你今天真美。”
應雅束走進她的寢宮,不管玉鎖還在一旁,伸手就將她摟進懷裡,玉鎖立即低著頭退出去,把寢殿的門帶上。
應雅束見玉鎖離開後,便收臂將她的身子拉近,頭輕輕抵在她的額上。
“你今日有想我嗎?”
和她單獨在一起時,他已不在自稱“朕”了。
是這個男人殺了她的親人們!
曲密悲哀的看著近在眼前的俊容,心好冷,身體也好冷。
曲家一門慘死在他的手裡,她應該狠狠掌捆他,撕裂他那張迷惑她的俊臉,她更應該控訴他,及時激怒他也要為親人們討一個公道,但是……她卻一句話都罵不出來,甚至還戀眷著他的體溫和他堅實的臂彎!
她病了嗎?她瘋了嗎?
她難道不知道他雙手沾滿著血腥嗎?
她痛恨自己為什麼害怕撕開這個血淋淋的真相後,和他之間便會從此恩斷情絕?
她應該要對他恨之入骨,但她卻沒有辦法做到仇恨他,那是因為在恨他之前,她就已經先愛上他了。
她是愛上他了。
愛上一個殺了自己所有親人的男人。
這個頓悟讓她憎恨起自己,一顆心被沉重的罪惡感蹂躪踐踏。痛出了血雨似地淚水。
“你今日累壞了嗎?為什麼哭了?”
他捧著她的臉,聲音中滿含深濃愛意。
曲密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雙臂緊緊抱住他,淚水濡溼了他的肌膚。
“你殺了我,你殺了曲密!”她崩潰哭泣。
“你說什麼?”應雅束驚愕地搜尋著埋藏在他頸間痛哭的臉蛋。
“曲密死了,她跟著曲家所有的人死了!”她哀傷的抽泣。
她可以殺了他為爹孃報仇,她可以的,但是要他死的念頭才起,她就心痛得無法自抑,既然無法殺了他為爹孃報仇,那就讓自己跟著一起陪葬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明明好端端的沒死!”應雅束是何等敏銳的人,豈會聽不出她話中古怪之處。
“以前的曲密死了,從現在開始,我是密妃,是你的妃子。”她軟弱而無力的靠在他懷裡。
應雅束心中動了一絲狐疑,握住她的雙肩,輕輕將她推開來,困惑的盯著她細看,想讀出她眼中的波瀾。
“曲密是一生,現在愛你的密妃是另一生了。”她幽幽的低訴震動了應雅束。
“你再說一次!”
他炙熱的凝望著她,不敢相信聽見她說出了“愛”這個字。
“臣妾愛皇上——”
“不!”他打斷她,“用你的名字喊我的名字!”曲密深深地凝視著他。
“密兒愛應雅束。”
初次喊出他的名字,竟有種盟誓的心情,她的一顆心從未如此軟弱過。
他驀然將她捲入懷裡,俯首壓向她的雙唇。
愛和欲迅速引發滔天大火,一場暴風般激狂的歡愛席捲而來……
他瘋狂的佔有她,不斷的把自己送進她的靈魂深處。
被褥被他們的翻滾及激情弄得凌亂,寢帳內瀰漫著濃郁的動情氣味。
激情方歇,她躺在他的臂彎中,神思恍惚迷濛、纖長的指尖無意識的在他汗溼的手臂上滑動著。
應雅束仍貪戀著她緊緻溫潤的花徑,不肯退出。
她不是他第一個女人,確實第一個他在翻雲覆雨之後還會捨不得鬆手的女人。
“告訴我,你今天聽到了什麼?”
他吻著她凝脂般白皙的肩胛,沙啞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