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什麼偶遇,是有計劃的守株待兔才對——等等,停!我一面對最近越發斤斤計較,吐槽個不停的自己,心生厭惡,另一面看著哥哥與早園姐你來我往的交談,又不甘心自己變成這樣如同空氣般無關緊要的存在…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呢?失控的事態彷彿中了詛咒般愈演愈烈…
『乾脆把他帶到刻意營造好的浪漫氛圍中,生米煮成熟飯怎麼樣?』好吧,我承認,之所以不顧跟哥哥冷戰中也要來觀摩今天的彩排,真正的原因是早園櫻靜昨晚發的最後這兩條twitter啦:『就算到不了那一步,也先告白試試看吧…果然我不擅長主動追人呢,尤其是慢慢攻陷的作法…還是速戰速決,全力一擊吧!fighting!!!』
“喂!小久?”還是逃走了。果然是白痴啊,我。
明明就是因為擔心才來的,可看著彩排結束後,徑直走向哥哥的早園美人,我卻突然六神無主,沒了面對的勇氣,不想聽見哥哥的回答…更不想被哥哥看見,內心詛咒了早園一萬遍希望她告白失敗的那個醜陋、令人生厭的自己…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跑開了,完全顧不上哥哥在身後聽起來頗焦躁的呼喊。
漫無目的地遊蕩到涉谷,以為在不常問津的商業街上,被陳列著漂亮衣物的櫥窗與可愛飾品的雜貨店包圍,能多少轉移些注意力——可是沒用的,完全沒有興致。
無論走到哪裡,看見什麼,一切的一切都提不起我絲許興味,或是帶來半點歡欣。在心中上下徘徊的,只有混雜著不安,與寂寞的,紛繁複雜,無門消解的情愫。
“……”呵,狼狽而無助,這副悽慘的模樣就是映在櫥窗玻璃上的自己,一如當年。
遍體鱗傷的我,明明是拼了命,才從那個也該稱作【哥哥】的惡魔身邊逃去了日本,卻偏偏把心落下了:如果有一天,謝礽卅遇上了真心喜歡的人,把她帶回家,介紹給謝醫生,媽媽,還有…結婚典禮上,身為【妹妹】的我,能夠笑著祝福嗎?被這樣的思緒折磨著…
然後在這個世界,不知算不算進步,我學會了鴕鳥精神,潛意識裡就一直拒絕去思考這麼一天到來可能性——因為,我不願意。
所以拜託你,奏多,不要喜歡上任何人!
哪怕今後我們可能分開生活,哪怕將來並不能每天見面,但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愛上某個特別的人?
就算是被說自私任性也好——可不可以請你只陪在我身邊,別再讓我孤身一人?…因為上輩子,我已經寂寞得,太久,太久了…
櫥窗上映出的人影逐漸扭曲、模糊,我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就像是等著我狠狠吐槽一般,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陰雲密佈,點滴墜落的小雨,輕易便蔓延出一幅大雨滂沱的畫卷——這不是拍偶像劇,不需要老天爺你特意準備灑水車啦,魂淡!
沒帶雨傘的我,躲在陌生的屋簷下,抬頭仰望入夜漸黑的天幕,羨慕起狐狸有個紳士好基友,日復一日地為自己備著傘,想著雨停之前是寸步難行了便不由地深深嘆了口氣。
忽然,感覺到小腹處一陣酥麻——是放在上衣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之前因為怕打斷彩排調成了靜音模式:『捲毛阿呆』,翻開蓋來,螢幕上閃爍著我對奏多的愛稱。
“喂…喂…?”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通話鍵,並在心下暗自發誓如果這呆瓜得意洋洋地給我炫耀被美女告白的事,就直接結束通話。
“…小久,你…現在在哪兒呢?”奏多的聲音並不興奮,倒是有些焦灼,又像是鬆了口氣。
“在涉谷往原宿表參道方向的小集市,一間家居用品店門口……”或許是人在脆弱的時候,沒有撒謊的能力罷,我就這麼直接把位置彙報給了哥哥。
“你就在那兒別動,我馬上過去接你。”奏多說完便掛了電話,留我呆呆愣愣地聽著話筒裡響起的冰冷忙音。
咦???欸???
沒聽錯吧,捲毛說他要來接我?按時間算的話,他不應該正在和早園櫻靜生米煮熟飯麼?這麼說他是拒絕了,那種超級美人的投懷送抱?——嘛~我現在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疑惑間雜暗爽”?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落雨的聲響大得驚人,那是因為從剛才起,我和奏多都緘默不言。
冒著大雨來接我回家的捲毛,難得的滿臉陰霾堪比黑麵神,就這樣悶不坑聲地把我拉入傘下,沉默地注視著前方,邁入夜色裡。
‘阿呆他,生氣了?’我試圖斜眼偷瞄奏多的臉色,“哇——”卻不禁發出一聲驚歎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