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在同一間房裡睡覺而已…只是這樣也不行…嗎?”
“小久…”我並不是想讓你為難的,可是礽卅,你所說的‘即使心意相通,也有可以做的和不可以做的事’,那條不可跨越的界限到底在哪裡呢?
牽手ok,挽胳膊ok,嬉笑打鬧,擁抱甚至坐在哥哥的腿上也ok,但在同一個房間過夜就不行?親吻只限額頭和臉頰,嘴唇就絕對不ok……複雜到理不清頭緒的規則,我甚至想念起曾經那個霸道無理地認定【你,喜歡我】,便擅自奪走別人重要的初吻的毒蛇男來。
“可是,這是約會吧?並不是以兄妹的身份,而是作為戀人的,重要的第一次旅行吧?”
“我當然是這麼打算的——但這完全是兩碼事罷…”因為是很嚴肅的事,所以不能透過郵件或電話說明,一定得等爸媽回來當面說清楚——理由的確充分,可入江夫婦從海外回來至少是聖誕或新年之後了哦?在那之前,難道要一直維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麼?
“夠了!我先回房間了。”我很清楚錯在自己,仔細想想我和礽卅能不能一輩子留在這個世界還是個未知數,如果因為我們的自私任性,捅破了入江兄妹間那層清白的關係,身體的主人該有多傷腦筋?
“唉……”噗通一下躺進浴池裡,把自己邁進霧騰騰的熱水中,眺望著東京所見不到的滿天繁星,不禁嘆息出聲來。
我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呢…知道了捲毛就是【那個人】之後,就變本加厲地無理取鬧起來。
肆意扔下他回房間,不僅沒生我氣,還比往常更加溫柔,就像是完全忘記我在森林裡說的話一般,與我共進美味可口的晚餐,——就是這種把我當孩子般無微不至地照顧才更讓人生氣,我是26歲的莫瑜這點他明明比誰都清楚!
果然,不論什麼時候一遇上有關謝礽卅的事,我的理性、淡定就不復存在——可偏偏,我喜歡這個無法掌控的自己。
無法入睡,即使鑽進被窩,在昏暗的房間裡緊閉雙眼…旅館厚實的牆壁讓我覺得和他的距離,比在家裡時更遠…
……
糟糕…睡不著,這樣下去,總覺得自己會做出夜襲哥哥這種好似慾求不滿的失心瘋舉動來…‘得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清醒下頭腦才行!’這樣想著,我輕手輕腳地,溜出了房間。
隔壁奏多的房門緊閉著,靜悄悄的——哥哥他,已經睡下了罷。
睡不著的人…只有我一個而已…有些不甘心地輕嘆口氣,正往樓梯間走著,下面的門廊處傳來微弱的聲響——
下了臺階,就見漆黑一片的前廳沙發上,一個孤零零坐著的身影映入眼簾,“…小…久?”
“哥哥!?”嚇了一跳,那個人居然在這種地方,形影相弔地凝視著窗外瀉下的些許月光,因我的到來而滿臉驚訝。
“出什麼事了麼?”那溫柔無比的聲音,在聽到我【睡不著】的回答後,苦笑道,“…我也一樣呢…腦海裡盡是你的身影,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闖進你房間的衝動,只好逃到這兒來。”
“真闖進來才好呢…”我低聲的嘟囔似乎被捲毛聽見了,看向我的眼神帶著笑意,像是再說‘那是不可能的吧?’
“訥,我說哥哥…”
“嗯?”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吧?”做好可能被趕回房間的覺悟,結果阿呆卻默默挪開身體,空出了身旁的位置。
“這裡不算是房間…一起待到早上也沒關係…吧?”
『噗嗤』一下,奏多因我的問題笑出聲來,“真是的~徹底被你打敗了…好的唷,在這裡的話,就算是一起過夜,大概也不要緊…”
太好了,提議沒被否決。
“小久啊…哥哥,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咦?”
“我是不是總在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你,是不是總迫得你讓步?”
“沒有那回事”雖然我並不是完全明白礽卅內心到底在煎熬什麼,可那因珍惜我而小心翼翼的心情確實無誤地傳達到了…儘管尚且沒法證實,可我猜,礽卅也會來這裡,說明他是追著我,上了那班飛機的吧?是為了守護我,才會戴著入江奏多的假面一直陪在我身邊吧?
“…我還是覺得害怕,怕你是弄錯了,才把對兄長家人的依賴混淆成愛情…如果有一天,你察覺到而想要離開我的話,該怎麼辦?即使是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半信半疑,你說【喜歡我】的那晚,到底是真實還是我兀自編纂的夢境?”捲毛說著,攬過我的肩膀,順勢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