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鬼尚的側臉,他那張帶著悽慘毆痕的面容,即使看上去狼狽不堪,卻依舊用不屑而輕蔑的高傲眼神瞪視著雅人。
「閉嘴,我他媽就是想對你發飆,不行嗎!」雅人凝視著這樣的鬼尚,忍不住拽緊了他的衣領。
──明明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
可是……他就是無法按耐那翻滾脹大到幾乎要從體內溢位的負面情緒。
雅人發現自己即使已經明知確切答案,卻還是忍受不了由鬼尚自己親自告訴他。
同時,雅人也發覺……即使已經不是在UG裡,即使已經沒有了東日朗這個男人,鬼尚和他之間的關係、距離,卻還是再度回到原點。
在UG裡發生過的事,和現在在絕翅館所發生的事──宛若重疊。
最後總是這樣的,一開始拼了命企圖想抓住鬼尚的目光、吸引他的注意,但結果……鬼尚卻仍然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般的,把他當成個從頭到尾的局外人,連再看一眼也不願意,只是想離開他、忽略他,最後將如同牽絲般薄弱的交集斬斷。
不論他再急迫的又將兩人牽連在一起,終局,還是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東日朗將鬼尚所有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轉開來,這讓他感到非常的……嫉妒。
嫉妒東日朗、嫉妒靜、嫉妒城洋……嫉妒他們能夠引起鬼尚所有的注意、引起他的主動接近,他嫉妒的──他近乎瘋狂。
雅人過於激盪的情緒讓鬼尚也不禁為之一愣,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的一言一行總能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
──雅人對他執拗的程度時在超乎自己想像太多了。
雅人的態度甚至讓鬼尚有種好像自己如果逃開了他身邊,他就會崩塌潰敗一般……為了不招致自己的毀滅,所以才死活的都要纏著他,將他綁在身邊一輩子。
惡狠狠的打了個寒顫,鬼尚出口就飆了一句:「你真是個瘋子!」
沒想到,原本看似正在氣頭上的雅人聽見他罵他瘋子,並沒有進一步的發火,他沉靜了幾秒,然後在靜謐到可以聽見雙方呼吸聲響的牢房內爆出一陣輕笑。
「媽的!你這傢伙真的瘋了嗎?」
鬼尚劍眉一攏,正準備要發難,拽柱胸口領子的力道卻忽然放輕,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接著從他的頸子往上撫摸至臉部。
「說我是瘋子……我並不感到氣憤,因為你,跟本就比瘋子還可憐。」
雅人又發出輕笑聲,狀似嘲弄、又帶著恫嚇,好像有著算計的陰險蛇類,正對他吐著蛇信的聲音。
「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鬼尚……你不覺得,你總是自以為是的在幫人嗎?」
雅人的話讓鬼尚心頭莫名的一涼,恍惚間,他好像意識到了雅人若有所指著什麼。
「別……跟老子拐彎抹角的,你想說什麼?」
「以前好像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呢……你竭盡忠心的想幫某人、想維護某人,最後卻還是招致極端的反效果,不僅是徒勞無功,最後還成了罪魁禍首。」
「雅人!你他媽到底要說……」
「鬼尚,靜和城洋沒有逃出去,他們跟你一樣被抓回來了。」
雅人眯著褐眸,細細的凝望著鬼尚因為聽見他的話而慘白的臉孔,他以惡質的語調說著,見到鬼尚越發失色的表情,滿腔的怒氣好像暫時得到緩解似的釋出,但同時,又有股莫名的罪惡感冉冉而升。
矛盾的情緒相沖著,他雖然兩方都不想要,但當必須選擇其一時,自私的妒意卻總是搶在罪惡感前出頭。
「你騙人……怎麼可能?」
鬼尚瞪大著鳳眸,嘴唇略顫,如此蒼白驚慌的神情,是很難在他臉上見著的,雅人只見過他這種表情兩次,一次就是現在,一次則是還在UG時……
而正因如此,雅人那強烈的妒意更是如潮水般的狂湧而出,渺小的罪惡感立刻隱沒殆盡。
「啊啊,他們被抓回來了,一樣會被送來禁閉室的。」
冷嘲熱諷的話語就像事無法阻斷似的,不停從喉頭溢位,從嘴裡脫出。
「聽他們說,靜和城洋之前都很安分的,這次會有逃脫的動作,是因為你自做主張的出面幫忙,他們才有那個膽子和自信行動的吧?」
「我……」
「你想幫他們逃,想為他們護航,所以自己做誘餌,認為這樣就能成功的幫助他們……然而事實卻是──你沒幫上忙,最後計畫沒有成功。」
雅人湊到了鬼尚耳邊,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