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樹當天的擔憂,我原本並不放在心裡,時間久了,才發現是真的。
隨著時間漸長,除了懷孕本身帶來的影響外,我覺得精神越來越萎靡,飯量也大不如前。
明明一天什麼事都沒做,但卻就是感到很疲憊,除了早晚略精神以外,其他都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危機感越演越烈,時常擔心自己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但即便如此,留下這個孩子的信念也始終沒有動搖過半分。
或許我的內心裡,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小希望,總覺得自己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道理會在生兒育女的事情上栽跟頭。
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我總是驚人的樂觀。
不過雖然心中期待奇蹟發生,但也不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甚至還寫了幾封遺書,一封給阿離,一封給赤淵和媽媽,一封給良辰段策,還有一封是給師父的……
這件事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偉大,甚至可以無怨無悔的犧牲,保護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因為每天都在夢中相見,所以我對寶寶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但是看到他,胸腔裡的幸福就要滿的溢位來,更別是他扭著屁股繞著我飛,嘟著嘴巴討要親親抱抱的畫面了……
那種與生俱來的親暱與喜愛,讓人快樂的難以用語言形容。
我寫信給師父關於六人祭的事,但是枯文蝶兜兜轉轉哪了幾天,最後還是將信原封不動的帶了回來。
師父避世的地方向來隱蔽,莫說是枯文蝶,就是對他頗為熟悉的白虎敖川都時常尋不著蹤跡。
身體的不適,已經讓我逐漸放棄了對於這件事的好奇。
如今清醒的時間,大多是在幻想以後的生活,如何守著三人的小家庭,安安穩穩過日子。
雖說千年大劫彷彿箭在弦上,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但我卻躲在偏殿的小世界裡懶得理會。至於外面的流言蜚語,那就隨它們去吧!
什麼天下,什麼三界,我們夫妻貢獻了一個阿離為它們操心還不夠麼,我實在沒有那麼博大的胸懷與夢想。
我現在會嘗試著做些小衣服,偷偷揹著阿離到雪霄樹下盪鞦韆,能快樂時且快樂!
我就坐在窗前打盹兒,突然聽到有人呼喚,清醒過來走出去,守衛呈遞了一封信過來。
我將其展開後,發現信是左思和蘇決兩人聯寫的,邀我下午去茶樓。
這可真是稀奇了,這兩個人平常裡互相看不順眼,居然還會聯手找我,只是不能直接說呢,偏偏採用這樣的迂迴方式。
不過想想,這幾天好像確實整日呆在偏殿裡,基本上沒怎麼出去過,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了。
下午換了身衣裳,便到了約定中的地點,那兩個人將整個茶樓都包了下來,已經在裡面守著了。
看到我過來,他們連忙起身行禮,我揮手道:“算了罷,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你們兩個找我出來,所為何事?”
兩人對視了片刻,左思率先開口道:“恕屬下貿然問一句,您聽說近幾日大殿上發生的事了?”
我搖頭,懶洋洋的喝了口水,道:“不曾聽說,怎麼了?”
左思道:“幾日前,六位長老聯名上奏關於六人祭事,冥王盛,將幾位長老全都貶斥了一通,並讓他們全部呆在家裡閉門自省,而且日常事務也讓別人暫時取代了……幾位長老回到府上置氣,宣稱要集體絕食,今日已經第三天了。”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笑道:“這些傢伙還真是好本事,全都年紀一大把了,做點什麼不行,竟然像小孩子一樣,用這種方式抗議,阿離生平最恨別人要挾,怎麼可能會服軟呢?而且所謂的六人祭,其中也包括我,你們兩個今天我是找錯人了吧?”
左思尷尬道:“大人禁止別人提及此事,如今還能夠說得上話的,也只有冥後您了。”
我沒好氣道:“說什麼說,之前的事兩位,難道還不知道麼?就因為在殿上說了清池長老幾句,他便選擇跳河自盡,最後鬧得滿城風雨,還好人最後沒有出事,否則的話,我揹負的惡名怕是怎麼也洗不清了!而且我聽說,選擇絕食的人通常是撐不到最後的,說不定過兩天,他們自己就放棄了,你們這是操的什麼心呢。”
蘇決神情嚴肅道:“今日冥後大駕,我們便有一說一了。大人一向英明睿智,唯獨這件事,處理上實在太沖動草率了。六位長老雖然全都上了年紀,但在朝堂乃至三界,都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