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們已經用紅俏的身體見過面了。”我用一種生平罕見的溫柔語氣同他說話。
斐然眼皮眨了一下,就像是輕輕扇動的鴉翅。
我關心道:“你該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他說:“什麼都行,我不挑食。”
我有心想很想和他親近,卻又擔心他害怕,越發與自己生疏。於是便在心理安慰說,這種情況急不得,來日方長,還是先努力培養感情吧。
農舍的大娘已經熬好了粥,熱乎乎的盛在碗裡,再配上兩碟翠綠的小菜,雖然簡單但卻很有食慾。
我擔心他正長身體,營養不全,於是又自己動手煎了顆雞蛋,一起端到屋子裡。
他已經洗過臉了,額頭上還掛著幾滴晶亮的水珠,看起來就像是剛洗過的一棵小嫩蔥,白白淨淨讓人恨不能攬在懷裡狠親兩口!
我把飯放下,他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總覺得自己孩子怎麼看都順眼,就連吃飯的姿勢都很文雅,簡直同符離如出一轍。
跟這孩子,跟那個男人太像了,我將他從頭看到腳,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影子,心裡頭禁不住有些鬱悶。
以前在江城的時候,曾經聽過格非說夫妻生小孩子,誰性格比較強勢,孩子就會像誰更多一些,因為通常意味著對方的基因比較強大。
在我反覆觀察打量他的時候,斐然已經不動聲色的吃完了飯,將筷子放下,又有點強迫症似的動手將它們擺放整齊,橫放在碗上。
他抬眼看我,聲音清脆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啊,”我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反應過來,“是的,是關於你身世的。你的名字,其實不叫月行雲,而是叫做符斐然。你的父親,叫做符離,是當今的冥王,而我就是你的母親,唐小魚,以後……你可以喚我母親,也可以像現世孩子那樣叫我媽媽。”
說到這兒,我頓了頓,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情。
斐然很平靜,接觸到我的眼神後,微微嗯了一聲,算是表示知道了。
我便繼續往下說:“昨晚將你帶到這裡的人,名字叫做蘇決,他是幽都第一大祭師,也是你的師父。”
又是一陣沉默,我試探道:“我說這些,你能聽懂麼?”
他瞟我一眼,微微點頭,“能聽懂。”
這孩子的反應還真是淡定啊,得知江鳳華身死不悲傷難過,生母就在眼前也是穩坐如鐘,看樣子將來應該是能做大事的,唉,就連這點性格也不像我……
他不主動說話,偶爾需要回應,才點頭或者搖頭。
聊了幾句話,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緊張道:“那些人餵你的藥,裡面是什麼東西?”
斐然道:“催血的藥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迅速蔓延開來,心想回到幽都之後,一定要讓寂樹好好幫他查檢視看,那些可惡的畜生,當真死不足惜!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我終是忍不住道:“斐然,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你?”
他眼中透著些許疑惑,“為什麼?”
我說:“沒有為什麼,就是想跟你親近一下,可以麼?”
他黑眼睛注視著我,沒有拒絕也不說同意。
見他這幅反應,我便鼓足勇氣將他抱起來。
他微微掙扎了一下,不過很快安靜下來,表面雖然若無其事的,耳朵卻是悄然紅了。
我將下巴埋在他頸間,忍不住哽咽道:“對不起孩子,這些年委屈了你,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好麼?”
他聲音很輕的嗯了一聲,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我抱著他你要不想放手,卻又害怕時間久了他不舒服,於是依依不捨將他放下,慌張說完掩飾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稍後就過來陪你。”
出去的時候在外面遇到蘇決,他躬身行禮道:“夫人,屬下想進去同小公子談談,不知可否?”
他是斐然的師父,我哪有拒絕的道理?於是道:“去吧。”
我在廚房快速把碗洗了,自己這會兒也不覺得餓,出門又折了回來,坐在門口等著。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蘇決方才從裡面走出來,一臉欣慰的表情道:“小公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舉止言行,都活脫脫的一個小冥王,簡直與大人當年一模一樣!”
不過感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