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桃花水榭,整個山莊都顯得格外蕭條肅穆。
明明景緻和擺設都和過去一樣,但是那種落寞失意卻怎麼也遮擋不住。
兩具棺木擺在正廳,四周都加了冰封。
腳還未踩進去,就感到一股寒意撲面襲來!
臨行的時候,寂樹專門調配了藥,並且再三叮囑,一定要控制情緒。
我現在的身體,確實變得很糟糕,自己心裡頭也很清楚。
雖然提前服了藥,又反覆安慰自己,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是看到那並立的棺槨,胸口還是一陣陣鑽心般的疼痛!
兒行千里母擔憂在,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已經離開,從此無論去了哪兒,都不會再有人像她那般牽掛自己。
赤淵總說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欠我很多很多,但是我並不這麼覺得!
當年在伏波宮,他親手做了那麼多玩具給我,我和阿離成親前後,他態度大變,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去討好阿離,因為他怕我將來會受委屈……
“斐然,跪下,給外公外婆跪頭。”
“小魚兒,跪下,給姥姥磕頭。”
……
“好乖乖,姥姥不疼,看到你,就什麼病都好啦!”
“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小魚兒還能做我們的孩子……”
視野裡的東西越來越模糊,耳畔也陡然響起了刺耳的噪音,我磕在地上磕頭,然後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蘇決面色凝重的告訴我,“棺木已經下葬了,地點就選定白頭煙山。是……冥王大人下的命令,說您身體不好,就不必參與了,大家不敢違抗,所以才……”
白頭煙山?那裡常年雲霧繚繞,很美,而且名字也很適合。
我微微點頭,“知道了,斐然呢?”
蘇決道:“自冥後昏過去後,小公子便一直守在您身邊,不肯離開,方才駐守此地的丘公子派人送了些物品過來,屬下便自作主張的讓肖潤玉帶著他一同去散心了。冥後放心,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不會有事的。冥後現在身體虛弱,理應多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帶祭品前往祭拜。”
“好,”這附近都是小妖怪,丘公子又在此地駐守多年,所以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坐起來,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冥王呢?”
蘇決遲疑了下,才道:“冥王大人在山莊裡閒逛,發現了赤淵大人的酒窖,所以……”
我當即瞭然,說:“他酒量淺,多派幾個人盯著,儘量離遠些,免得惹他生氣。”
蘇決道:“屬下不放心,如果冥後沒有其它吩咐,屬下想親自過去服侍。”
我說:“有勞了。”
青嵐脾氣不好,如果再喝酒發脾氣,怕一般人招架不住,有蘇決照應著,應該出不了什麼亂子。
鶴童送了一些粥飯過來,我吃了點,精神也跟著好轉。
天色黑下來後,丘公子親自護送斐然回來,我跟他算是老朋友了,所以見面也頗感親切。
閒聊幾句,我發現他臉下竟然有好幾條傷疤,便試探著詢問是怎麼回事。
他的身份,如今在時間縫隙算得上土皇帝,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丘公子鬱悶道:“冥後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您笑話,就如實說了。撓我的沒有旁人,正是我老婆青煙。”
“啊?”我很意外,“你們兩個生氣啦?”
丘公子道:“何止是生氣,昨天還大幹了一架,那女人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
我皺眉道:“青煙姐姐素來溫柔,肯定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吧?”
丘公子高呼冤枉道:“蒼天可鑑!自從我娶了她,一顆心都在她身上,根本無暇理會別的女人,更沒有納妾的想法。過份的是她!孩子都生幾個了,居然還心心念唸的想著舊人!”
……我原本也就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到竟然還扯出機密的家務事來,也不好深究,才想要和稀泥,卻聽丘公子心有不甘道:“那傢伙您也認識!我都忍了多少年,現在實在嚥不了這口氣!”
我猶豫道:“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段策吧?”
丘公子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段策那人除了嘴巴和濫情之外,也算得上什麼都好。當年在秋明城,他和青煙兩人幾個眉來眼去就生出了曖昧,後來段策在殺浴風神秀的時候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