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身體不太好,平日裡缺少鍛鍊,再加上常年俯案,所以一年裡總要請那麼三四五天假。
每次到了點兒等不到他人,蘇決就會靠在石獅子旁邊多待一會兒。
起先官員紛紛猜測,說什麼的都有。
“蘇決大人在此停留,可有什麼要事?”
“好像是在鑽研那個石獅,莫非是因為年代久遠,吸收了天地靈氣,所以有可能會成精?”
“那邊風景好像很不錯,仙師難得有此雅興。”
……
蘇決一字不差的,全部盡收耳底,卻是懶得理會。
他現在的地位,已然不用看任何人眼色,也不用在官員面前偽裝。
所以就那麼懶懶的靠著,百無聊賴的想,“今天怎麼不來?難道路上出了什麼事?”
時間久了,便有頭腦機靈的侍者窺探出原因,便主動上前提醒說:“左思大人今早告了假,身體不適,所以今天不來了。”
蘇決頓感失望,但又瞥侍者一眼,笑意涼涼道:“你怎知我在等他?”
侍者頓感身體發僵,好像被定了身一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本以為自己會被降罪,卻不想他竟就此甩袖轉身。
蘇決心不在焉的上完朝,偶爾會瞟到左思空空如也的站位,心想,“這人實在太懶了,但凡抽點時間鍛鍊,哪怕每天只要一小會兒,也不至於年紀輕輕身體就差成這樣子!”
正在家裡抱著棉被休養的左思,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悶悶的想,“這肯定是誰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其實也不用細細琢磨,大致一想,心裡就有數了。
朝中官員敢非議自己的,屈指可數,蘇決算是頭一個。
他要是知道自己生病,怕不得高興死,決不能讓傢伙如願!
以前符離在位的時候,這位大祭師還有些顧忌,小冥王上位,對權力爭奪不甚在意,他便愈發囂張,恨不能踩到自己頭頂上作威作福,如今官員見了他,全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提出來的政見,誰也不敢反駁半句。
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朝政被他把持著,非出大事不可!
別人不瞭解這位大祭師,他卻是再熟悉不過,自己可是受了先王所託的,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縱容他囂張跋扈。
正生病的左思大人,想到裡便愈發不適,他氣乎乎的甩開棉被,決定到院子裡透透氣,希望自己能夠儘快康復。
還沒開門,門人倒是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大人,大人,有貴客造訪!”門人滿頭大汗。
“什麼貴客?”左思一愣。
“大祭師來了!”門人說。
“他來做什麼?”左思陰暗的猜想,“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看我死了沒有吧?”
他們兩個這些年的關係,實在稱不上友善。
自己這幅病焉焉的樣子,若是讓他見了,肯定少不了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思慮再三,左思決定閉門不見,同門人道:“告訴他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門人領命,還沒離開,就聽身後有人道:“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哪裡不方便了?”
左思聽到這聲音,就好像是屁股上紮了一針,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你身為堂堂大祭師,居然以身試法,擅自闖入別人府中,就不怕我向冥王大人上告,奏你一本麼!”
話音才落,院子裡就多了個青衣身影。
蘇決眉目狹長,薄唇如刀削,長的不差但是眼神卻太過銳利,一看就是心胸狹窄之輩,再加上這會兒時機不對,左思竟莫名有種威脅感,然而還來不及喚人,就聽蘇決同侍者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想和你們大人單獨說。”
侍者平常就是笨手笨腳的,這會兒反應倒是快,眨眼便像只兔子一樣逃竄走。
左思回過神來時,面前竟只剩下蘇決了。
他有些恐慌,又很生氣,警惕道:“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蘇決近前一步,左思便立刻後退。
看著蘇決不懷好意的笑,他有種全身汗毛都要炸起來的錯覺,“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決道:“我能幹什麼,不過是想看看你病成什麼樣了。”
左思氣憤道:“放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蘇決伸出手臂撐在柱子上,慢悠悠道:“大家同朝為官多年,雖然算不上交情深厚,但也應該比普通官員親近的多吧,為何你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我的行為呢?平心而論,我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