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月漸寒算是徹底露出了他尖銳的爪牙,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從來都不稀奇,也沒有當過真!
這傢伙就是隻披著人皮的禽獸,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意外!
看到他步步逼近,我內心的恐慌卻在加重。我不怕死,但卻怕不能帶著他一起去死!
這傢伙就是一個夢魘般的存在,殺不死,就要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
我心慌的四下掃了一圈,發現參與此戰的,除了陣亡的,就是一些傷重無法動彈的,四神獸倒是安然置身事個,可是他們已經提前宣告過不會再參與此事,所以應該不會改變想法。
敖川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他和白澤一樣,因為活的太長久已經缺少了基本的七情六慾,他對妖界忠心耿耿,縱使與我有些交情,也不會因為這曾經的過往而改變初衷。
目前站在我們這邊且能活動自如的,好像只有隱虵了,不過他的本領有限,怕根本到不了月漸寒跟前。
更何況他這會兒看管著赤淵和硃砂的屍體,那在我看來是比月漸寒更加重要!
風穴之中,如今已無人可用,我絞盡腦汁,把所有能想到的人全部回憶了一遍,確實目前能夠對付他的,好像只有師父白澤。
可是他老人家就是為了貪圖清靜,所以才避開三界紛爭隱居世外,早不知今夕何夕,世事變遷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想請他出面談何容易!
更何況,月漸寒已近在眼前,我們根本沒有時間等待了!
身體很疼,我躺在那裡,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看著月漸寒像一隻餓急的狼,目放兇光步步逼近!
就在我快被絕望包圍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人,一個笑的溫和無害的男人。
他溫文爾雅、清冷矜貴,就好像是天邊的月,俯瞰眾生卻又永遠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
這些天我很少想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對我來說印象很模糊。
但是這會兒,我卻無比,渴望他的出現!
他是三界的王,也是眾人聚首在此的原因,我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到底去了哪裡!
看月漸寒的反應,他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但為何不肯出現?
莫非月漸寒之前的嘲諷都是真的,在場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刀,隨時可以被捨棄的棋子,包括他的父母、他的妻子?!
動不了,只能僵硬呆板的看著頭頂的陰影越來越大。
月漸寒彷彿隱藏在黑暗中的兇獸,張牙舞爪的露出了真容!
符離……符離……我在心裡默默唸著這個名字,內心突然綻放出一樹花火,將整有過往和內心的陰暗照耀得一覽無遺。
彷彿觸動了機關似的,剎那間無數畫面從腦海中閃過,那是屬於我們兩個曾經的記憶……
我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的東西,卻在這種瀕臨絕境的時候,突然間全部憶起!
跟原來預想的一樣,那果真不是什麼快樂的回憶。
當年身中禁語無雙詛咒,我差點失去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代替罪犯前往司空島前,曾與符離見過一面,他帶著變成我的浴風姬柔,兩人一起前來探望,在我對浴風姬柔示威的時候,他卻抬起腳對著我的胸口狠狠踹了過來!
而那時,他分明已經知道我的身實身份,他就是想要我死!這是第一次!
九獄之中,我渾身是傷,但卻無怨無悔的幫他守著九獄,心裡想著即便戰死亦無怨無悔,絕不會給萬里之外的他造成任何困擾。然而下一秒,他就出帶著眾人出現在九獄的入口處。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目光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路人!這是第二次!
幽都城外,我與月漸寒交手後躺在大雪之中,輕輕的拂摸著腹部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失聲痛哭,而他卻在城中忙碌,這是第三次!
大雨瓢潑的夜晚,我絕望無助躺在產床上,一邊為既將出世的孩子欣喜雀躍,一邊又為六人祭的事糾結不已,同時暗自期待著奇蹟降臨。
然而沒有,奇蹟沒有發生,符離也沒有出現,那一刻,我已經徹底死心,對這個世界也不再有任何眷戀,於是義無反顧的選擇活祭,哪怕是魂飛魄散也無所畏懼!
至此我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為何想起了所有人所有的事,卻唯獨遺忘了他,這不是偶然!
從七歲到現在,我所有經歷過的人生階段,他都親身參與,但是每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