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看完了?”
“嗯。”
我說:“我辛苦找了這麼久,你就看了一眼?”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會中的委屈,他又將卷宗拿起來,緩緩翻了一遍,又遞給我,“這下好了麼?”
……這算什麼,我只是順便發下疑問而已,誰要他這麼應付自己啊!
原本以為,就是個找檔案的活兒,沒想到不多時就感覺吃不消了。
他看的速度,比我找的速度可快多了!
那些卷宗,字跡也是好歹不一,想出那麼大一堆中找出想要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阿離道:“累的話,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咬牙堅持說:“不累,等下咱們一起回去。”
好不容易快扛到他批示完,我手開始動手整理,沒想到竟然打翻了硯臺,烏墨淌了一桌,將底下幾本卷宗也都浸染汙了。
我慘呼一聲,將那些東西全都拿起來檢查,發現字跡都已經混成一團。
這會兒真是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嘴巴!你怎麼就不能小心些呢,安慰了大半天,如今全都被毀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阿離,弱弱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離嘆氣,“沒關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內容。先放在這裡吧,等下讓內侍過來處理。咱們洗下手,用餐吧。”
事到如今,哪裡還吃得下去?我坐在桌前,滿心的愧疚與自責,來時候的那種驕傲和自信,這會全都被打消得半點不剩了。
慶幸的是阿離記憶力過人,利用吃飯的時候,又讓內侍把原文抄錄了一遍。
我在旁邊看著,覺得挺沒意思的,於是便同他告辭,悄悄回到偏殿。
經過這一上午的努力,我已經確定了,自己不是從政的料子。
本身就過於感性,如果再遇到什麼事,怕只會憑藉著主觀處理判斷,到時候殘局怕就更難收拾了。
雖然本質上並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但是對這件事,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而且離開的時候,阿離雖然語氣溫和,但卻沒有出言挽留,想必我的存在,對他而言也是很大的困擾。原本還想利用自己的行動,來打那些人的臉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搬起石頭砸著自己的腳。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最後居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浴風姬柔沒死,換她做這個位置,怕比我來得更合適。
那女人雖然手段狠毒,但是自幼長在貴族之家,氣勢夠足,也更能讓人信服……
這個認知簡直讓自己太沮喪了,被打擊到以後,我便消停了好一段時間。
這段日子裡,每天待在偏殿裡,看日升日落,摘花收集露水,日子竟也過得飛快。
只是漸漸的,作息時間就開始顛倒了。
白天總是睡不完的覺,一到夜裡就格外精神,對著阿離的睡顏,一看就是大半夜,有時候覺得自己都被悶出病來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個月,幽都又連著下了幾場雪,徹底進入了寒冬。
我有些想念花姐,記掛著她的病情,於是便帶了些禮物過去看望。
到了郊外後,方才發現花姐現在看上去非常消瘦,面容蒼白,還透著幾分憔悴,眉頭緊鎖,好像為什麼事煩惱一般。
我很驚訝,“您前段時間不是已經好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花姐搖搖頭,將我請到屋裡頭,把炭爐點上,兩人圍在邊上坐了,方才吞吞吐吐道:“我身體無礙,就是近來有點兒心事,吃不下飯而已。”
我著急道:“好好的,怎麼會吃不下飯呢?讓大夫過來瞧過沒?”
花姐嘆氣,低頭不語。
見她這幅樣子,我都快急死了,抓著她的胳膊,連續問了好幾次。
花姐方才道:“停停,這孩子你別晃了,我頭暈……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沒事,就是有喜了。”
我繼續追問:“有什麼喜?”
花姐道:“就是女人有喜……”
我疑惑道:“你有看對眼的意中人啦?”
花姐嘆氣,“我懷孕了,這回你該聽明白了吧?”
我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你懷孕了?你不是幽女麼?”
花姐道:“沒錯,我不僅是幽女,年輕那會兒,還曾喝過絕子湯,所以按常理來判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懷上的,但是……這事情就偏偏發生了!你別問我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最近這些天我都在為此事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