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語氣如此鄭重,我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師父有話儘管問,徒兒絕不敢有任何隱瞞。”
白澤道:“冥王體內,是否有兩個魂魄?”
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的。”
因為事情牽扯到阿離的身世,所以這些年來,我從不曾對外人提起。
不過今日師父既然問了,我豈有隱瞞的道理?他老人家也不是外人,於是我便將青嵐之事同他說了。
白澤聽完之後,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
我很緊張,“師父突然間問這個做什麼?”
白澤道:“在虛空之中,冥王雖然因為詛咒做出了匪夷所思之事,但另一方面的也因為內心殺戮作祟,據我所知,他並不是一個性情殘暴的人,按理來說,就算是中了詛咒,也不會如此兇殘狠毒,所以才為此感到疑惑。你方才一說,我才明白其中的原由。”
我內心糾結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關於這件事,我也一直有疑慮,早在數月前,阿離陷入昏迷之時,青嵐之魂就開始蠢蠢欲動。儘管阿離事後解釋說兩個魂魄已經合二為一,但我卻始終無法安心。”
白澤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一個身體裡面居住著兩個魂魄,一強一弱必有壓制臣服,此事不處理,遲早是個隱患。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心,冥王是個敏銳果敢的人,察覺到自身被威脅後,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斷。”
我輕聲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師父問完這件事後,便行行離開九獄。
不久之後,阿離也在蘇決陪同之下來走了出來。
蘇決這會兒精力已經恢復了,只是神情看起來仍夾帶著忐忑。
上次酒樓一別,蘇決將阿離誤當成了左思好一番嘲諷,末了還說阿離在感情上心胸狹窄毫無度量,自那以後便總是以身體不適的原由呆在家中。
這次倘若不是因為詛咒之事,他怕還是不肯出門。
阿離道:“這些天來,你一直在告假,不知道這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
蘇決連忙道:“已經恢復好了,明日就回朝。”
阿離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便好,省得我再找人頂你的空缺。”
蘇決聽得冷汗涔涔,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阿離帶著我回冥宮,原本已經消除了詛咒,按理說應該心情愉快才對,但是這會兒大家卻各懷心事,一路走來無話。
他雖然沒有開口,但我能大致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虛空之中的見聞,以及我後來的反應,想必讓他感到不愉快了。
我承認自己最初看到那一幕時,確實有些動搖,但卻覺得是人之常情。
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目睹親友全都逝去,我連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更別提懷疑其他了。
行至無人處,他突然握緊了我的手,“小魚兒……”
我驚訝的看著他,“嗯?”
原本以為他會質問什麼,但卻沒有,他只是微微衝我笑了下。
我的心瞬間柔軟起來,反而感到不好意思,結結巴巴道:“對不起啊,虛空之中,我當時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了,所以才……”
他說:“關鍵的時候能夠分辨出真相,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對他聳了聳鼻子,“現在,這世界上應該沒有誰比我更熟悉你了吧?”
“嗯。”他輕輕應一聲,將我攬在懷中。
自此異樣的氣氛總算是徹底消散了,正當兩人深情凝視對方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幾聲清晰有力的咳嗽聲!
我震驚回頭,發現赤淵竟然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的看著我們。
我愣了下,連忙從阿離懷中掙脫出來,兩人保持適當距離,有些尷尬的同他招呼道:“爸爸,您怎麼在這裡?是在等我嗎?”
“不,”赤淵冷聲道:“我有些事,想要同他商議。”
在阿離面前,他真是將岳丈的身份真是發揮到了極致,遇事指手畫腳毫不客氣。
慶幸的是阿離並不介意,即便他說難聽話,也是笑笑作罷,權當沒聽見。
雖然看上去毫不在意,但是我猜測他心裡應該很委屈吧?所以看阿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
阿離同我道:“我同叔父聊幾句,你先回去吧。”
這畫面我留下來也是徒增尷尬,於是便硬頭皮離開。
在媽媽那裡呆了很久,赤淵方才回來,臉色比起初見時,似乎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