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茫然的看著他,“我,我說什麼了?”
月漸寒慢悠悠道:“您說幽都繁華平生未見,真想一輩子留在那裡,只是你父親拒絕與冥界往來,可憐你風華正茂,卻被困在這窮山惡水的地方虛度年華……你看,這些話你自己都忘記了,但我卻幫你記得牢牢的。”
鳳華公主哽咽道:“所以呢?”
月漸寒道:“所以我便想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來日我為冥王,後位便是你的,到時候可以坐擁三界朝拜,何止強過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做什麼公主?你父王已經老了,為人保守不說,還固執糊塗,執意不肯讓我們兩人在一起,你看……他方才還打我,鳳華,你說過,我是屬於你的男人,除了你之外,誰都不可以碰我一根手指頭,對麼?”
鳳華公主無助的趴在地上,手指微微握起來,“可他是父王啊!父王說過,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讓我繼承王位,都沒有什麼意見,事情明明還有可週旋的餘地,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方式結束?”
月漸寒笑了一下,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您是公主,將來要貴為冥後的女人,道德倫常套用在你身上並不合適,更何況全是我殺的,不關你的事,所以你不必為此愧疚……”
他的這番說辭在我聽來,簡直就是歪理邪說!
然而傳送到鳳華公主耳朵裡,好像全都變成了金玉良言。
公主神情起了微妙的變化,悲傷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興奮和期待,父親的死對她的打擊只有一瞬間而已,現在的她,已經徹底沉浸在月漸寒為他勾勒出的宏偉藍圖中了!
月漸寒這個傢伙,三言兩語便勾起了她心中的魔障!
這女孩,已經無藥可救了!
我站在屏風後邊,安靜目睹這場宮中驚變,只覺腦後冷颼颼的,心中亦是五味俱全!
月漸寒用手臂將公主攬了起來,告訴她說:“現在不是脆弱的時候,老國王無疾暴斃,你需要打起精神處理後續。鳳華,我相信你是個有能力的女孩子,一定能夠妥善安置好那些巫師。”
沉默中,月漸寒又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兩人合力將老國王心口的匕首拔了出來。
他這簡直是誅心之舉,鳳華公主的手指這會兒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了,然而月漸寒卻像鐵鉗一樣,引導著她做完這一切,直到公主手上沾滿了國王的血腥,方才滿意的將手鬆開。
接下來,侍者上前將鳳華公主攙扶了起來。
再看她臉上的表情,膚淺的傷感之下,則是透露著欣喜和激動。
這女人當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她難道看不出來,月漸寒的話是多麼虛偽,神情是多麼鄙夷麼?
還是說人都這樣,總是在無助的時候,選擇性的相信對自己有利的訊息?
公主站起身後,目光褪去了最後的天真無邪,眼神幽暗道:“今日大殿之事,誰要敢洩露半個字出去,誅其九族!凌遲祭蛇!”
除了月漸寒以外,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在他的眼神鼓勵下,公主昂首離去。
隨即侍者將屍體拖下去,把血跡打掃乾淨。
這些人的動作很麻利,不消多時,血跡便已經被打掃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門窗都被推開,血腥也很快散了去,此刻的大殿,寧靜又莊嚴,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禁不住好奇,人究竟能為功名利祿,還有所謂的愛情墮落到什麼地步?!
月漸寒走了過來,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我迅速將攬著肩膀的雙手放下,平靜的直視他,不願在這人面前展露哪怕一絲一毫的脆弱!
他明知故問道:“在想什麼?”
我皺眉,“你做的太過分了。”
他卻笑,“為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別說是我,就算是符離,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怕也不會心慈手軟。”
我說:“但他處事光明正大,絕不會用運用跟你一樣的方法。”
月漸寒不以為然,“只是手段不同而已,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沒有比我來得更高尚。你或許不理解,也無法體會這種心情,這是正常的,因為你是女人,沒有我們這樣的野心和手段。但是隻要手段運用得好,成功駕馭住一個男人,依然能夠佔有他所擁有的全部。”
我不置可否,月漸寒便到水盆邊,洗淨了雙手,同我道:“走吧,出去轉轉。”
“去哪兒?”
“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