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野,也就是龍大囚牛的孩子,我名義上的小徒弟。
每當想起他,我都覺得無比汗顏。囚牛對白澤有強烈的執念,自己拜師不成,便將希望寄託在了兒子身上,最後被師父明確拒絕後,便把君野這孩子塞給了我。
記得上次見面,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龍大為了逼著他離開九重天修行,甚至不惜舉家搬遷。
這孩子前往幽都,卻隱瞞此事,直到我將他送回九重天,事情才暴露出來。
而君野,就是悄無聲息的失蹤了,那以後再也沒有任何訊息。
大婚前,慶忌送來的禮物中,還有他的一份,算是給了我頗大的驚喜,沒想到今日會主動找上門來。
想到這兒,我便加快了腳步,一路飛奔似的來到宮門前。
遠遠看過去,就瞥到一個身著紅斗篷的小身影。
看起來五六歲年紀,長了一頭醒目的黃毛,腦袋中間一撮是捲曲著的,矗立在風中就像是一個問號,輕輕的飄啊晃啊,讓人恨不能上前摸一摸。
臉上五官生的粉雕玉琢,大眼睛透著一絲淘氣和俏皮,比起小長留來,甚至還要可愛幾分。
只是走得近了,我才發現他臉上竟然佈滿傷痕,斗篷也有些殘殘破。
我原本已經翹起了嘴角,這會兒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
君野正焦慮的等待著,看到我之後,下嘴唇上包,眼睛眨巴兩下,竟是撲過來,哇嗚一聲大哭起來。
我連忙蹲下身,將其抱在懷中安撫。
待他情緒稍微平靜些後,便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君野紅著眼睛,哭的直打咯,支支吾吾,也說不上來話。
看著他滿身是傷,風塵樸樸的樣子,我很心疼,連忙將他帶到宮裡。
偏殿雖說是阿離的私人領域,可君野只是個孩子,眼下情緒也不穩定,所以這處細節也顧不得了。
帶著他洗了洗臉,換了身衣裳,又拿出創傷藥來給他,傷口都塗好。
整個過程,君野都怔怔的看著我,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好像隨時都要落下來一般,我也不敢再問。
才把他這邊收拾好,阿離便端著飯菜出現了。
看到君野後,微微皺起了眉毛,“他是誰?”
我連忙解釋說:“這是龍大囚牛的孩子,也是我的小徒弟,以前曾經對你說起過,還記得麼?”
阿離放下飯菜,拿白布將雙手擦拭乾淨,緩緩道:“他為什麼在這裡?”
我同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問,免得嚇到這孩子。
倒是君野,這會兒見了阿離,竟規規矩矩的過來,衝阿離磕了個頭,還叫了一聲師爹。
因為這個稱呼,阿離臉色多少緩和了一些,微微頷首示意他起身,也未作任何刁難。
君野起來站到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暗自鬆口氣,同他柔聲道:“彆著急,慢慢跟我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君野雖然年紀不大,但口齒卻頗為清晰,邏輯條理很分明,低下頭去,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他奉龍大的命令,到外面四處遊歷修行,不日前到了一個叫犬封國的地方。
這是個奇特的國家,男人都是狗頭人身,而女人則個個容貌嬌豔極為美麗。
性情也完全不同,男子個個性情兇狠,而女人就是溫柔賢惠。不僅如此,這還是一個極其男尊女卑的地方,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侍奉男子穿衣吃飯的時候,都必須採用跪姿。
這個國家跟巫咸國一樣,屬於隱域,平日裡從不屑於外界人來往。
而外界,因為這群相貌性情奇特的國民,也很少對他們感興趣。
沒想到君野到處跑,竟然誤打誤撞進了這個犬封國。
君野自述說,最近有犬封國之前曾與人交手過,最後落得遍體鱗傷,無意間躲入瀑布後面的山洞裡,方才一鄧這個地方。
進去之後,想要到河邊飲水,卻因傷重而陷入了昏迷,身體順水漂流而下。
中途被一個名為末顏的女人所救,說來也巧,這末顏竟與君野的母親落頭氏容貌有八成相似,心地非常善良,收留了君野不說,還對它的傷情百般照顧。
君野在外面漂流多日,好不容易見到與母親相似的女子,不知不覺便對她格外親近依賴,悄然將末顏當作了自己的媽媽。
然而末顏卻不如落頭氏那麼好運,有一個疼她愛她的丈夫。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