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旁邊看著君野悲恨交加、滿心愧疚的樣子,感到無比心疼,覺得阿離實在太直接了。
心想如果是自己,肯定會隱瞞真相,編個理由來安慰君野。
一個無心之失的小朋友而已,何必要其承受這樣的結果!
阿離瞟我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分了?”
我沒有猶豫便道:“是的。”
阿離道:“現實是很殘酷的,透過這件事情他正好可以知道,自己做出的任何決定都不是小事。做錯了就應該勇於承擔後果,不是誰都願意替他隱瞞遮風擋雨的。你既然是他師傅,就應該教他懂得這些道理。”
我看看阿離一本正經的臉,再看看難過的君野,一瞬間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他說這話,我又何嘗不明白?不過講到底,也是因為他對君野沒有感情罷了。
少時媽媽因為錯過時限,不能如期醒來,他寧願佈下一個接一個的局,也不想直接告訴我真相。如果今日換作是我做錯了,不信他還能講出這般冷酷的話來。
我與君野與底不同,是打心底憐惜這個孩子。
想到這兒,我便輕輕嘆了口氣,選擇在君野旁邊蹲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有伸出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
時間悄然流逝者,直到黃昏落日西垂,阿離方才再度開口,詢問君野,“末顏家裡有幾個人?”
其間君野一直低著頭,好像靈魂出竅了似的,不言不語。
聽阿離的話後,卻是在沉默了片刻後,帶著哭腔道:“末顏有三個家人,說是家裡有爹孃、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妹妹。”
阿離道:“你看一下這裡有幾座新墳?”
君野掃了一眼,登時僵在那裡,好半晌才道:“三座墳,少一座……難道這裡並不是末家人的墳?”
講到這裡,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也有了光彩!
阿離道:“是末家的墳應該沒錯,只是末顏的生死,還待再確認。”
我好奇道:“何出此言?”
阿離說:“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出去打探訊息的時候,我看那獄吏目光遊移,言辭閃避,吞吞吐吐的,應該還有所隱瞞。再中上這裡的墳少了一座,所以末顏的去向應該還得去打聽一下。”
我立刻來了精神,自告奮勇道:“我去!”
阿離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要君野自己去處理。
但我實在放心不下這個小徒弟,君野這會兒情緒不定,又記掛末安危,衝動之下倘若做出不理智的事來,那事情豈不是更糟糕了?
我們說到底,來犬封國這趟是為解決問題,不是來找麻煩的。
最後在我的堅持下,將君野留給了阿離看管,而我自己孤身前往牢獄。
這會兒四周已經點上了火把,門口雖然有人在看守,但在我看來卻是形同虛設。
想要躲過他們的盯梢,簡直是輕而易舉,所以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到了審訓處。
幾個犬人正坐在那裡喝酒吃肉,其中一個正是白天向阿離透露訊息的那個黑犬人。
他笑呵呵的,不停的給其餘幾個人滿上。
有一個人好奇道:“你這小子平常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今日撞了什麼了邪,竟然捨得請我們大家喝?”
黑犬人含糊道:“什麼撞邪,不過是今日誤打誤撞,發了筆小財而已,所以才想起回請哥幾個兒。”
其他幾個人聽了,全都感興趣的追問。
黑犬人幾杯酒下肚,得意飛上眼梢,便將白天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其餘人聽完後,驚訝道:“既然知道對方身分有疑,為何不上報呢?說不定他就是不日前那個逃跑的入侵者!”
黑犬人連忙擺手,“你是傻了嗎?什麼入侵者不入侵者,關我們什麼事呢?如果把他抓了,咱們有什麼好處?我又上哪兒來拿錢請你們喝酒呢?黃橙橙的金葉子啊,不僅品相好,純度高,就連份量也足!我要是拿出來,保準亮瞎你們的狗眼!”
說到這兒,便抽出一片金葉子來,其餘幾個犬人見了,個個露出貪婪羨慕的神情。
其餘中一個道:“那你又是這麼回覆那個可疑人的呢?”
黑犬人道:“當時告訴他所有人都已經認罪伏法,全都埋在亂葬崗了。”
“也包括末顏嗎?”
“那是自然,我總不能告訴他,因為那個女人長的不錯,被咱們犬封王強行納入後宮了吧?”
“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