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抿了下,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隨之消失不見。
唔……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呢,不過還好,沒當場反駁我的話,也算是給留了些許顏面。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兩個白衣人約是覺得無趣,又看向了別處。
小船順水而下,無人撐船卻行的很快,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遠處隱約傳來的動靜,船上的人都為之一震。
我也好奇地站了起來,將手放在耳旁傾聽,發現不僅有悠揚纏綿的絲竹之樂、孩童嬉笑打鬧,還有熙熙攘攘的討價還價叫賣聲。
水多時,小船便駛向了渡口,船停下後,發現已經有一隊人在那裡等待了。
大家夥兒當即在白衣人帶領下上岸,再回頭,發現船也消失不見了,一片綠樹葉刷的從我們眼前流向遠方。
這兩個白衣人也不知道什麼身份,竟把幻術修行的如此出神入化。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本事,但是這些人那行走的交通工具都用這種術法,可見這些能力對他們而言有多麼稀疏平常……
自此國建成起,便鮮少與外界往來,所以外面關於巫咸國的文字記載非常有限,只說這裡人人擅長巫術,個個身懷異能,至於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誰也不曾見識過。
如此看來,這一趟算是來對了,我心裡充滿了期待。
到了渡口,那群等候的人邊過來行禮,同白衣人互道辛苦。
為首的是個年輕人,臉上傷疤縱橫交錯,手臂之上更是圈圈點點,無一處完好面板,看得人心生畏懼。
他眉眼兇狠氣勢凌厲,身上身著白衣,但卻相對較短,臉上也沒有蒙面紗。
白人將我們交給他們之後,便揚長而去。
虎懼雀話多,這會又忍不住道:“敢問幾位大人,方才帶我們來此處的那兩位大人是何來歷?”
年輕人橫它一眼,“這些事,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到了這裡後,要懂得些規矩,長些眼色、少說話、少好奇心,方才能活得更長久。”
見他態度如此惡劣,虎懼雀便不樂意了,“你這年輕人怎麼如此說話,我們此行可是被邀請前來做官的,不是由著你呼來喝去的奴隸侍從!”
“呵,”年輕人冷笑一聲,用輕蔑的眼神交我們逐一打量過,“做官?你們?”
虎懼雀不明所以,便挺著胸脯道:“我們怎麼了?你莫非還以貌取人,瞧不起我們?”
說著拍拍翅膀,化成人形,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頗為伶俐,看起來倒是比它原形順眼多了。
牛能言雖然不說話,但心裡想必也是不樂意的,也跟著化成了人形。
身材高大魁梧,國字臉劍眉星目,但氣質卻非常溫和。
我原本不懂蝶妖為什麼會喜歡它,這會兒卻突然領悟了。
年輕人笑意深了些,語氣依舊不屑,“跟我來吧!”
走了幾步後,虎懼雀繞到我身邊,壓著聲音道:“小八,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
它倒是敏銳,若不是蝶妖事先已經通知我們說了真相,怕這會兒我也被矇在鼓裡。
但是眼下,卻並不能將這種情緒流落出來,而是故作茫然道:“有什麼不對?”
虎懼雀道:“前面那傢伙明擺著瞧不起我們,語帶嘲諷不說,臉上還掛著冷笑,我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我說:“你會不會想多了?也許是因為人家少年得志,官職又高,所以才瞧不上我們這些新來的人呢?”
“咦,是麼?”
“大概吧。”
它摸摸下巴,在阿離的警視目光下悄然走回了牛能言身邊。
年輕人穿過長街,沿途也帶著我們看了不少本地的風俗人情。
這裡的建築跟幽都是不一樣的,也不同於現世。
大多都是木樓和竹樓,幾乎沒有看到磚瓦的痕跡。
路人的穿著也很單調,幾乎全部是白色的,偶爾有一抹亮眼的色調,或綠或紅的,也是年紀很小的孩子。
他們衣著統一,頭髮梳理也非常簡單,全都拿牛皮繩紮起來,除此之外幾乎不戴任何配飾。
放眼望去,除了身高有差距外,幾乎辨不出男女性別。
虎懼雀一臉不耐煩,牛能言雖然沉著臉,但也能看出來,對眼看所見之景絲毫不感興趣。
我跟阿離倒是看的興致勃勃,他眼中還不時閃爍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家會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