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虛空之中,無法計算具體時間,所以只能單純憑藉感覺確定。
知覺告訴我,已與約定的子夜十分越來越近了……
我的心,就像被沉浸到了冰水裡,涼的讓人緩不過氣來。
星空依舊安靜美麗,但是絕望卻悄然爬上來,迅速佔據了整個大腦!
我抱著肩膀蹲下來,想到媽赤淵和媽媽,師父、還有躺在床上的阿離……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掉。
開始,還出本能的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可是想到這荒涼寂寥的地方原本就是荒蕪一人,於是我也沒有任何顧忌了,由抽泣改為嚎啕大哭。
以前常聽人說,女人是水做的。
平日裡自詡堅強,但是眼淚卻是一點也不憋著,開心就大聲笑,難過就大聲哭,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和無助都一併哭出來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察覺到頭頂上似乎有異樣感。
茫然抬頭看去,發現竟是那方才離開的那男人,他竟又莫名其妙折了回來。
看到他,我並沒有生出任何欣喜。
他方才已經明確說了不會跟我回去,定身符已經燒掉了,我和他兩人之間身法懸殊極大,我又絕無可能對他用強,所以他回不回來,又能怎樣呢?
所以我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哭聲一點也沒有消停。
他臉上神情帶著些疑惑,又透著無奈,“你哭什麼?”
我嗚咽道:“你不跟我走,我也只能一輩子呆在這裡了,想到以後再也見到爸爸媽媽還有師父他們,我就難過……”
他淡淡道:“你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說:“你不回去,我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思?”
他眉微微挑起,“我們兩人關係很親近麼?可是我卻並不認得你。”
聽到這裡,我哭的愈發傷心了。
雖然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但還是好難過!
他眉毛微微皺起,用不是安慰的語氣道:“別哭了,吵的頭疼。”
我扁了扁嘴道:“嗚嗚嗚,我控制不住,我要是永遠留在虛空裡,以後怕是每天都要以淚洗面,改是改不掉的,你就試著習慣吧!嗚嗚嗚嗚……”
他抬起手,拇指輕輕揉額角,動作神態都與阿離像極了!
我蹲在那裡抱著傘,情緒已經徹底崩塌,哭得差點背過氣。
從方才的反應來看,他顯然不喜歡這種鬧騰,所以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忍不住道:“不許哭了!”
雖然過去有兩次都被他置於命懸一線之地,可是語氣和神情如此兇狠的,卻還是第一次。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生生把哭音收了回去。
他態度緩和了些,“想要我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見事情出現了轉機,我立刻擦乾眼淚,站了起來。
我說:“理由我剛才已經說了啊,你是冥王,所有的人都在期盼著你回去,還有你的父母,他們都在幽冥殿等著呢,你就不怕他們傷心難過麼?”
“他們會麼?”
“呃……當然!”
“除此之外呢?”
我驚訝道:“這些還不夠嗎?”
他微微皺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看他樣子,顯然沒有動心的樣子。
我猶豫了片刻,慢吞吞的朝他走去,“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和你已經在祭天台行過大禮了,你說過會給我一個舉世矚目的盛大婚禮,但現實中的婚禮卻是糟糕透了,你難道不應該補償我麼?”
他抿了下嘴角,“婚禮?我們?絕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的表情……是在嫌棄我嗎?”
“沒錯。”
這麼幹脆直白的回答,就像是迎面捱了一棒。
我腳步頓了下,“我有證據。”
他狐疑道:“拿來給我看。”
看到我走近,他下識往後避了下,然而我早就做足了準備,一個猛虎撲食就衝了過去,結結實實親在他的嘴唇上。
他睜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如果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被輕而易舉的佔了便宜。
我兩手抓住他的胳膊,聲音很輕道:“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他果斷道:“沒有。”
我興奮道:“彆嘴硬了,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