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我心瞬間揪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子?”
蘇決反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大人一向身體強健,這輩子只生過兩病,第一次是你聯同東方玉狐刺殺他,如今是第二次。據蔣神醫說,他意識未清醒的時候,只說了三個字,那就是你的名字。將這麼強大的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唐小魚,你可真是好本事!”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他的齒縫中硬生生擠出來的!
我不理會他的嘲諷,想到空華夢,就像被迎面潑一盆冷水,整個身體都涼了。
阿離喚我名字?他分明都已經忘了我,又怎麼會對我再起好感!還是說,空華夢根本就不曾在他身上起作用,可真相倘真如此,那他為什麼會頭痛昏迷?
我茫然坐在那裡,彷彿身體的所有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
真慶幸這會兒蘇決沒有計劃再發動攻擊,否則我必定躲不開!
雖然我從來不認為蘇決是個真君子,但是身為幽都大祭師,他卻自有一番風骨與傲氣。
他語氣複雜道:“自少時起,她便追隨大人的腳步,仰望他的背影,自此眼中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倘若不是你,她身為浴風家的大小姐,無論是身份還是長相,都同大人是天作之合。可你一出現,什麼都變了。你殺死浴風神秀,毀了她的靠山與驕傲,最後還將她親手殺死在雪夜的伏波宮中……這份血海深仇,換做誰能夠忘記?”
我握拳,“是她本性邪惡,不與人為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就算我不出現,浴風家照樣撐不了幾年!”
蘇決道:“那些過往對她來說,原本已經成為前塵往事了。她如今化身成魏清見,原本就是想與過去徹底切割,只是見了你,那份恨意難以壓制,所以才有了不理智的行為。她原本只想報復、讓你傷心難過罷了,結果大人這一病,確實讓她整個計劃都打亂了。如果大人不能按時醒來,大婚就得推遲……換作是你,能咽得下這口氣麼?”
我怒道:“她自作自受,你卻將她說的跟多可憐似的,她若不用朋友的安危來威脅我,我又何必到這裡來?又怎麼會有現在這一連串事?”
看我反應這麼激烈,蘇決頓了下,“所有麻煩皆是因你而起,你若死了,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大人的頭痛之症倒是可以不藥而癒,她也絕不會再為難你的朋友……”
“這就是您殺死我的理由?”我怒不可遏道:“我還覺得魏清見應該再死一次呢,她死了,阿離就可以找一個善良的女人,我的朋友也不必被刁難,你也不會生生被扭曲三觀!”
蘇決握拳將血液擦掉,“隨便你吧,從今日起,我閉門思過,等待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再也不參與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了。”
說完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原地,我坐在石頭上,滿腹怒火無處發洩。
只因想了半天,竟覺得蘇決的建議很不錯。
我若死了,這是問題就真的不存在了,可我還這麼年輕,世界這麼美好,自殺……啊呸!
猶豫了半晌,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所有人的話都不足為信,我想用自己的雙眼去看看他,然後用自己的大腦判斷接下來該如何做。
想到這兒,我立刻站起身來,召喚出霞生,讓它帶著我去幽冥殿。
無論是對我還是月神鴉,都對這條路非常熟悉。
所以在夜色的掩護下,並沒有起任何波折,便成功潛入了幽冥殿。
跟往常一樣,月神鴉降落在偏殿,因為那裡完全沒有守衛,是最佳落腳點。
我落地後,在黑暗中隱去身形,悄然來到正殿。
這個雖然燈火通明,當然是人手並沒有加多,莫非是害怕走漏訊息的原因?
趁守衛不備,我溜了大殿,侍者捧著藥走過來,被我一記手刀砍暈,順手將藥碗接了過來。
看著對方滑落的身體,我內心充滿了愧疚之意。
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將衣服調換了,自己端著藥碗,低頭來到了軟榻前。
讓我驚訝的是,魏清見並不在這裡。
她雖然與阿離有婚約,但是出身到底不夠高,那些長老和官員,是不會允許她在這個時候近身的。
阿離安靜的躺在那裡,面容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跟我記憶中高傲清冷神采奕奕的印象截然不同。
病中的他,顯得尤其脆弱,眉頭微微皺著,就算是在夢裡,看上去也並不輕鬆。
我在塌前跪坐下來,將藥碗放在小案上,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