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冷靜下來,質問他,“你想做什麼?”
寂樹道:“我明白你的疑惑,但是請恕在下什麼都不能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便跟我來吧。”
他態度雖然看似客氣,但是眼下的情景,根本容不得我作任何拒絕。
沒有了師父的那道符,我又被鎖魂鏈束縛著,眼下與普通人無異,根本不可能是他對手。
寂樹是阿離的心腹,一般的人差遣不動的,這會兒突發此舉,難不成是他醒了?那是不是同時也意味著,他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不會吧!
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面前悄然出現了一輛馬車,寂樹平靜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其在這裡胡亂揣測,不如跟我去一探真相。”
雖然跟這少年的交情並不深,但是我對他卻有種莫名的信任,而且眼下就算是被他撕了封印,但是依然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惡意。
我猶豫了會兒,上了馬車。
寂樹並未進入車內,而是獨自坐在前面帶路。
我對幽都的地形熟悉之極,根本不用掀開窗簾去看,但憑感覺就知道目前,所處的位置。
馬車行駛了半個多時辰,穿過鬧市後,來到一片寂靜的竹林,馬車停住。
寂樹看著我,指著裡面的茶社道:“那裡有人在等你,姑娘自己進去吧。”
說完又安慰似的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這地方我並不陌生,當日對阿離下空華夢的時候,便是約在這裡。
這裡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守衛,但是卻相當僻靜詳和,所以我猜測,應該是某個權貴的私人領域。
沿著幽徑進入竹林,茶社映入眼簾,還未接近,就感受到一股莫名強大的氣息。
不是他,阿離個性內斂,絕不會這般張揚示威。
可若不是他,又誰能夠驅使寂樹來找我?對方甚至還知道鎖魂鏈和封印的事!
雖然明知沒什麼用,但我還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傘。
進入茶社後,我悄然吸了一口涼氣。
只因裡面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六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聞聽到腳步後,一致都把目光投射過來,瞬間讓我化身成為了焦點。
六大長老,怎麼全跑到這裡聚齊了?這畫面,倒是比阿離在這裡還讓我驚訝錯愕!
要知道他們幾位,個個都一大把年紀了,平日裡深居簡出的,除非是重大事宜,否則都不輕易露面,更別提眼下六人全到了。
個個面沉如水,目光復雜的盯著我。
我腳步定在門檻上方,竟不知是落下去還是收回來。
茶社裡的氣氛很肅穆,本來是很幽靜風雅的場所,這會兒因為幾位長老的到來,莫名有了有了幾分古老的莊重,彷彿到了文物展示廳一般。
我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幾位長老,請問找小女子有什麼事?”
坐在中間的長老擺了擺手,我乖乖的走了進去,在蒲葦草蓆上跪坐下來。
他們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個個體型高大,目光銳利如劍,好似鷹隼般將我包圍住。
進門前我一直昂著頭,心想無論待會兒見了誰,都絕不能輸了氣勢,誰成想竟是這樣的情形,一時間有些難以招架,脖子也不自覺的縮了下來。
對面,清池長老目光陰沉的看著我,“大人如今的處境,你可知道?”
我本想裝迷糊的,卻又擔心會露了破綻,於是硬著頭皮道:“知道一些。”
清池長老道:“大人已經連續昏迷了四日,至今未醒,查不出病情,也找不到原因,三界所有大夫全都束手無策。”
“哦。”我故作平靜的點頭,心臟卻撲通撲通的猛跳。
“我們幾個,都是看著大人一路長起來的,這些年來他為你付出多少時間與心血,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到,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嗯。”
雖然我承認這些話都是真的,但是被居高臨下,壓迫審視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此刻面前這幾位老人,就像傳說中的惡婆婆,正用挑剔、為難的目光在我周身打量,就好像我同阿離的這份關係,生生將他糟蹋了似的!
“大人如今性命攸關生死未卜,你就是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回報他的?”清池長老猛的提聲,語氣尖銳的質問。
“我們倆個已經分手了。”我說。
他皺著白眉毛,面色不善道:“什麼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