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她的手,走出去,守門的女子小心翼翼跟在後面,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著急的時候,對方還在猛烈地敲,節奏急促而暴躁,好像隨時都要破門而入似的。
我拉開門,看到了外面的兩個人。
前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侍從,雖然身著藍色便服,但卻滿臉戾氣,表情兇狠。
後面的年紀要長一些,四十出頭的樣子,保養的很好,眉目間還有一股書卷氣,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確實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樣子。不用說,他便是重傷花姐那個負心男了。
我拉門的動作很猛,侍從的手便尷尬的停留在半空,看到我愣了下,隨即皺起眉毛,毫不客氣的說:“敲這麼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還以為你們都死在裡面了!”
他這話說的難聽,我很不爽的頂了回去,“厚顏無恥之人尚且活的好好的,我們又怎麼會死呢。”
中年男人眉頭微皺,年輕侍從卻是按捺不住情緒,怒氣衝衝道:“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可知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還真不知道。”
侍從冷笑,用眼睛斜瞪著我道:“那便豎著耳朵聽好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乃是幽都新任巡察使黃大人!”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巡察使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相當於紀律委員,沒事就到處轉轉,看看有無違法亂紀的事,有則指出改正,無則褒揚嘉獎,回來向領導打打小報告什麼的。
這姓黃的男人,四十多歲年紀,布衣出身,爬到這個位置也算是很厲害了。
許是我的反應太平淡了,侍從驚訝之餘,還明顯透著不滿,“黃大人今日屈尊就訪,你還像呆頭鵝一樣杵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人請進去,好生招待!”
我才要開口,卻聽黃大人在後面低聲咳嗽了一聲,侍從立刻噤聲,退到邊上。
他走上前來,臉上帶著微笑,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道:“我今天是來找你們管事的,手下人魯莽,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我將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倘若不是生氣他的為人底細,他是怎麼也看不出來,這竟是個狼心狗肺的薄情男。
不過他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神未免太灼熱,看得人很不舒服。
我哼一聲,將門拉開,道:“進來吧!”
黃大人進入了百花樓,視線卻依舊停在我身上,“花姐可在裡面?”
我說:“身體不適,在後院休息呢。”
黃大人微微一笑,對我的態度並不介意,反而客氣道:“我看頗為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敢問姑娘芳名?”
我笑笑,“當年你也是這麼同花姐搭訕的麼?”
他愣了片刻,笑容淡去,但是卻依然鎮定。
混跡官場多年的傢伙,厚臉皮程度自然非同一般。
到了後院,花姐已經坐在停下等候了。
黃大人讓侍從留在遠處,自己同我一起過去。
到了那邊後,花姐欠身行禮,“見過黃大人。”
她眼睛哭成了桃子,方才的妝全都花了,所以便乾脆素著一張臉,面色慘白。
再加身處風月場所,常年敷粉塗脂,她的面板已經有了明顯的歲月痕跡,同養尊處優的黃大人比起來,就好像大了足足十多歲。
黃大人抬起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但卻很謹慎的保持距離。
他們兩人寒暄的時候,我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方才出門兒的時候,我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這電燈泡自己是當定了。我倒要看看,這傢伙究竟是怎樣披著人皮行惡事!
黃大人瞟我一眼,臉上雖然有驚訝之色,但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出來。
花姐請其坐下,習慣性的伸手想要倒茶,我搶先一步將茶壺提起來,倒了一杯。
拿起來猶豫了一下,黃大人便要伸手來接,我便驀然轉了個方向,將它放到了花姐面前。
復又倒了一杯,自己端起來慢慢品。
見他們兩個人都沉默不說,我便腆著臉道:“你們該喝喝、該說說,不必管我!”
說這話的時候,我在悄悄打量這位黃大人。
這男的為官多年城府極深,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花姐與我相熟,倒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幽幽道:“不知道大人今日前來,所謂為何事?”
黃大人摸了一下袖子,目光掃向我這邊,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