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刻間,整個倚樓閣都安靜下來,舞被打斷了,歌聲停下了,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不服氣道:“這就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不想被帶壞最好遠離這裡,段老闆是生意人,豈會不知這樣淺顯的道理?”
“你還知道我是這裡的老闆麼,”段策找了個位置坐下,懶洋洋指指對面,讓我也坐,“這裡的規矩是我定的,愛讓誰來讓誰來,想怎麼立規矩,就怎麼立規矩,不想呆可以去別處耍,沒必要賴在這裡不走。”
“好狂妄的口氣!”樓上一個神情倨傲的男子手握摺扇直指段策,“倚樓閣前任老闆在此地經營數年,在我等面前也要禮讓三分。今日在坐的,不少都是幽都的望者,你區區一個異雀,就算身份是這裡的老闆,也擺脫不了下等人的身份,跟我們用這樣的態度說話,別說會惹怒大家鬧場,就算殺了你,都是你自找的!”
“是丘家的大公子!”
“段老闆怕是要倒黴了。”
……一時間眾人皆開始竊竊私語,我雖然眼下情況有些亂,但是我憑藉自己過人的耳力,還是聽了個七七八八。原來樓上這位丘公子不僅是貴族子弟,作得一手好詩,在幽都年輕一輩中頗有聲望,而且其父在九獄當職,是有名的酷吏,所以眾人都很忌憚他。
見丘公子站出來說話,樓下的幽人便跟著拍手叫好。
段策坐著沒動,眸光卻陰沉了幾分。
依我的瞭解,他這會兒怕已經動怒了,馬上就要爆發,然而樓上的男子,卻絲毫未察覺到危險將至。
想必是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所以愈發得意,目光曖昧的瞥了我一眼,同段策道:“怎麼,害怕了?想要認錯的話,本公子可以給你個機會,你對面那丫頭好像長的不錯,把他送給我,我就當你剛才的屁沒有放過,如何?”
段策問:“你說你想要什麼?”
丘公子道:“你對面那個……”
他話說到一半,段策旁邊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那位丘公子從樓上栽了下來,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血很快滲出來,在他身體上開出一大朵紅花。
整個倚樓閣,寂靜無聲!包括方才想看熱鬧的,說風涼話的,這會兒全都閉嘴了。
段策抬了下手,承影便悄無聲息的溜了回來,停在段策旁邊。它平常狀態下是透明的,從我的位置望過去,也只能看到隱約的亮光,更別替是在場的其餘人了。
“去看看人死了沒。”段策同打雜的說。
那人畏畏縮縮上前,將丘公子翻過來,試了下鼻息,萬分慶幸道:“沒死!還有一口氣在!”
段策道:“好可惜,把人給我丟出去。”
對方目瞪口呆,“什麼?”
段策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跟他互不相識,難道還要幫他請大夫,付醫藥費麼?想的美!”
打雜的糾結了好半晌,叫上另一個人把丘公子給抬了出去。
與其隨行的侍從嚇了個半死,這會兒卻吱都不敢吱一聲,邁著小碎步偷溜出去。
屋子裡的其餘人都面面相覷,段策卻吩咐道:“把門關上,沒盡興前誰都不許走。花姐,愣著做什麼,讓她們該唱唱,該跳跳,我這會兒心情好,等下統統有賞!”
於是丘公子離開後,歌舞繼續。但是氣氛卻跟之前截然不同了,這會兒留下來的人當中,個個神情焦慮如坐針氈。
剛才那個丘公子,身份應該不同尋常。我似乎在曾經阿離書房,看到過姓丘的名字,而且還不在少數。
如果對方是個大家族的話,我們今晚怕是闖禍了。我這會兒也沒什麼玩耍的心情,段策此刻顯然是在殺雞給猴看,要知道剛才說風涼幸災樂禍的人可不少,這會兒最痛苦難熬的也是他們。出了這樣的事,只怕個個都在心裡懊惱,只盼今晚沒有來過倚樓閣。
“段老闆,在下想起家裡還有一些要緊的事待處理,能否先行告辭?”有人忐忑不安的想要離開。
“別急,聽完這首曲子再說。”段策道。
然而曲子還沒聽完,倚樓閣的大門就被人踹開了,將且將這兒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會兒大家也顧不得看段策臉色了,聚到門口打算一轟而散,卻被外面的人給堵了回來。
“不管我們的事啊,是丘公子自己掉下來的。”
“進去!等下我們丘大人自會有判斷!”
那些人臉色青了又白,悻悻的退了回來。
“丘家的人,看起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