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立刻點頭,“屬下明白,大人儘管放心。”
阿離摸了摸我的臉,眸光中間透出幾分惆悵。
我只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便信誓旦旦的保證,“我會好好跟赤淵說的,保證不會讓自己受傷,我不在的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多多休息,別累到了。”
他遲疑了下,突然抱了抱我。
我有些慌,身體開始有些僵硬,漸漸的放鬆下來,貼著他的耳朵道:“等三位時神的事處理完畢,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你別太想我。”
他放開我,起身衝我揮手,“去吧。”
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月神鴉,所以現在無論去哪裡,都方便許多。
兩隻月神鴉前後飛起,漸漸離開幽冥殿。
走出一段距離,我回頭看阿離,見他還在站在那裡,莫名有些不捨。
左思坐在月神鴉背上,腰身挺的筆直,確認飛出了阿離的視野後,陡然放鬆下來,迅速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的打量我,併發出一聲嘆息。
我好奇道:“你盯著我做什麼?”
左思道:“看到你,我便對大人充滿了欽佩和敬重。”
“為什麼?”
“你想他正是熱血方剛的年紀,卻能守得住雲開、耐得住寂寞,十年了,你還是這幅小女孩的模樣,他卻待你始終如初,這份執著,對男人而言實在太難能可貴了。換作是我,是打死也做不到的。”
“我聽不太懂你的話……”
“冥王大人等你長大,等的很辛苦,如果將來你們之間有了矛盾,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單看在這一點上,你都應該多體諒他。”
“嗯,”我說:“他對我好,我都知道。”
左思懶洋洋道:“你這次去桃花水榭,見了赤淵,打算怎麼做?”
我說:“先讓他把三位時神放了,別的事還沒想好。”
左思道:“說起你這位父親,還同我們左家有些淵源,也不知道他見了我,能不能認出來。”
我好奇道:“什麼淵源?”
左思說:“我爺爺就是當年給冥王出主意讓赤淵另娶幽女的人,所以才導致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我愣了會兒,道:“這哪兒是淵源,這分明是仇恨吧?”
左思渾不在意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我很少關注這些,不過來時父親卻再三叮囑,說赤淵暴躁易怒睚眥必報,要我多加提防。”
這些在我們看來所謂的過往,在有些人的經歷中,卻是無法修改抹去的怨恨,所以我們這些局外人,根本沒辦法置評當年的是非對錯。
旅途太過無聊,於是我們兩人邊走邊聊,左思講了許多關於阿離的事,我都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
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進入群山之前,我們須得穿過一片白霧。
然而上次來的時候,有相思鳥牽線引路,這左思手裡雖然握著地圖,但是開啟看了一圈,即始終不敢貿然進入。正當我們進退兩難的時候,前方迷霧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鳥鳴,竟是迎面飛來了一隻紅頂尖喙、身體修長的白鶴,圍著我們轉了一圈,突然開口道:“跟我來吧!”
這聲音隱約透著幾分熟悉,我仔細一想,這不是在桃花水榭的鶴童麼!
那是當下讓月神鴉跟上,鑽入迷霧。
不知道是白鶴身上攜帶了什麼東西,還是它的能力異於常人,那些濃得像化不開的固霧,觸著它的翅膀後,竟然暫時散去,所經之處便是一條明明白白的天路。
而待我們過去後,那些霧又迅速流淌回來。
沒過多久,我們便穿越迷霧,來到群山之巔。
此時正值黃昏,動物歸山鳥倦入林,雲霧瀰漫青峰林間,一派如詩如畫靜謐安詳的景象。這不禁讓我想起兩句詩:千崖冰玉里,泉聲天半聞。以前不總是不能理解想象,到了這裡,竟是豁然開朗,瞬間就體會到了其中意境。
美麗的莊院,映著殘陽餘暉,顯得異常雄偉壯觀。
桃花水榭,我心中默唸這個名字,這可真是個避世隱居的好地方。
只是不知道經過這些年的時光沉澱,赤淵心頭的創傷又恢復了多少,還憎恨遠在幽都的那些故人麼?上次落在這裡的那把桃花傘,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向他討要回來。
眼見鶴童疾而下,在山莊大門口停住,雙翅交疊在身前,恢復了少年模樣。
我跟左思對望後,雙雙跳到了地上。
兩人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