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也是,既然大家都知道這件事,為什麼還要到河邊來呢?就不能避開這幾天麼?”
老爺爺捋著鬍鬚道:“誰說不是呢,可偏偏有些人,總會以各式各樣的藉口到河邊來,結果無一例外都是溺水身亡。這河裡的魚多吧,但誰都不敢抓,都是吃人肉長起來的,大家全都害怕晦氣。”
我自語道:“那還真是邪氣。”
老爺爺提醒說:“是啊,所以小姑娘千萬要當心,這幾天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儘量不要到河邊來。”
我問:“那您未來這幾天,還要擺渡麼?”
老爺爺道:“不擺啦,太陽都要落山啦,今天是最後一趟,你要想出柳葉渡,得等到七天以後。”
說完一邊搖櫓,一邊迎風吟唱起了民歌小調。
“天是湖,雲是舟,嗚喂,撒下絲網垂金斗……雲如船,風如酒,嗚喂,揚起絲網長江樓……”
他的聲音蒼老沙啞,悠悠漂浮著水汽中朝四外擴散開來,聽起來悠閒又愜意。
然而我卻一點也不敢放鬆,而是小心留意著周邊的動靜。
如果這會我不來柳葉渡,那麼這會兒坐船的就是那位路人大叔,一個探親訪友的異鄉人,出事的時機只有兩個,來的時候已經回去的時候。
這會兒我跟山膏的到來,已經取代了大叔的位置,所以這會兒必須得提防著。
雖然臨水的地方,多少都有溺水事件發生,但是這麼高的頻率,卻絕對不尋常。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咕嘟咕嘟的水泡聲響,便握拳咳嗽了聲。
山膏意識到我的提醒,緊張地扯了下揹包帶。
這個船正往北行,如果我是對方的話,一定會在南方,也就船後方進行襲擊。
於是我便悄悄退到船位,一手抓緊船舷,一手握緊了手中的青花傘。
老人渾然不覺地搖著船,他已經徹底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裡了。
我雖然背對著後方,但卻豎著耳朵留意細微的聲響。
水泡聲響了一陣後,驀然消失了。
我預感是對方屏住呼吸準備下手了,於是便耐心等待著。
果然不消兩分鐘,後頸便傳來一股涼意,我驀然轉身,穩穩將傘刺了出去。
對方顯然沒料到會被反擊,被紮了個正著,不過動作倒是快,我只看到眼前閃過一道紅光,還來不及端詳它的真面目,對方就已鑽進了水中。
老爺爺聽到聲音後連忙回頭,“什麼掉到水裡了?”
我笑,“沒有,是我在玩水呢。”
老爺爺斥責道:“你這丫頭,膽子真大,趕快到中間來,萬一掉進去了怎麼辦?”
我便移到船中間,繼續觀察水面。
對方受了傷,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打什麼主意了。
這會兒一點風都沒有,河面平滑如靜,倒映著紅色雲霞,就像是鋪開了一大片豔麗的綢緞!
不久後,我們順利到達了岸上。
老爺爺很厚道,雖然只載了我一個人,但依然收了很低的價錢。
臨走的時候不忘再三叮囑我,這幾日千萬不要到河邊來。
我口中念一下,心裡卻在默默描繪當時的畫面。
那個紅色影子,好像是件長斗篷!
《清平異妖中》穿斗篷又寄居在水中的妖怪,好像只有一個……九嬰!
想到這個名字後,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暗自慶幸自己方才真是福大命大!
九嬰是水火之怪,能噴水能吐火,叫聲如嬰兒蹄頭,有九個頭,所以稱之為九嬰。九嬰為天地產出,無魂無魄身體強壯,再加上每一頭即為一命,只要有一命尚在,罰沒能採集天地靈氣恢復生機,所以類似風生獸,擁有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它原本是定居在地表下的一條大河,據說水深千丈,波濤洶湧,人稱兇水。
後因為吞噬太多生靈,所以被白澤帶出馴化,被封為河神,掌管天下河川。
我原來以為作亂的只是尋常妖怪或鬼祟,卻沒想到,竟然是河神九嬰,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那我這次柳葉渡之行就太可怕了!
當時不刺傷它,九嬰或許還能變更河祭目標,如果我們的樑子已經結下,對方怕是想方設法也要報仇。
我把這件事的利害說給山膏聽,希望它能暫時和我分開。
但它卻死活不同意,“它既是河神,那肯定知道我跟你是同夥,要是它搞不定你,直接選擇從我這下手,那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