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我怎麼勸,對方都已陷入了臆想的魔障,他表現的很固執,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
或許是厭倦了我的話,他開始話題,“你呢,你又想從罐子裡得到什麼呢?”
我搖頭,“我什麼都不想要。”
“這不可能!如果真有一個讓人美夢成真的罐子,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想要,一定有,你不想說對不對?”
“我相信命運的偶然,但是卻不相信必然。你可以從這種僥倖中得到一些東西,但是也會相應的失去一些東西。我言盡於此,你信不信,自己看著辦吧。”
男人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表現出任何動搖,“我一定要試試,我一定會夢到她的!”
我看著他,只覺得很惋惜。
這世界上的男人,痴情專一的本來就少,奈何非要自己作死。
在屋子裡待著很悶,於是我便嘗試著到外面走走,本來不想管這件事的,但是男人的話語卻始終在我耳邊響個不停。
臨近中午的時候,葛褐揹著滿滿的一筐野菜趕了回來。
我最終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將她攔在半路。
葛褐不解地問:“怎麼了,客人?”
我糾結了會兒,把男人的事情以及目的全都告訴了她,末了道:“那人雖然是帶著目的而來,但本質上卻是一個好人,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葛褐聽得眼淚漣漣,“好的,你放心吧,我絕對不允許他受到傷害的!”
聽到了葛褐的允許後,我便放下心來。
本來打算儘早離開這裡的,可是因為記掛著那男人的安危,所以那晚還是留了下來。
晚上我掌廚,香噴噴的烤魚端上桌,葛褐和山膏兩個妖怪這會兒都暴露出了兇殘的一面,恨不能將盤子舔乾淨。
旁邊的男人眼中雖然流露出了懼意,但是依然沒有提出離開。
晚上,我跟山膏打地鋪,而男人則和葛褐躺在床上。
或許是因為葛褐那頓早餐,我晚上居然夢到了姥姥。
她戴著老花鏡坐在陽光下,熟練的穿針引線,為我縫製新衣。
而我則托腮坐在門檻上,疑惑不解地看著她,問:“姥姥,櫃子裡已經有那麼多衣服了,為什麼還要做啊?”
姥姥笑容和藹道:“因為乖乖現在長大了,那些衣服就穿不了啊,過來讓我量量……”
我走過去後,她也不用尺子,而是直接伸出手指,在我身上比了幾下,便有了準確的數字。
陽光下,我坐著小板凳,趴在她的腿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而當我醒來的時候,卻赫然對上了一個豬頭!
我直接伸手將山膏的胖臉推開,“你幹嘛靠這麼急,還這麼猥瑣?”
山膏委屈,“人家看你笑的好高興,所以就忍不住湊過來看看,哪裡猥瑣了?”
我笑的高興?這讓我驀然想到了昨晚的夢!
天啊,我居然在葛褐這裡做了關於姥姥的夢!等下她該不會從罐子裡拽出一個姥姥交給我吧?這太可怕了!
葛褐坐在床邊,衝我曖昧的笑著招手,“你過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我吞了下口水,“還是不要了吧!”
她說:“你會喜歡的。”
我撫額,“不見得吧!”
要是真被我猜中的話,那該怎麼辦呢?雖然我的確很想見姥姥,可是……我可不想罐子裡頭變出來的人啊!
山膏在旁邊好奇不已,拿雙蹄過來把我推過去。
我硬著頭皮,目光呆滯的看著葛褐,只見她纖手一抬,粉色床單被掀開了,下面垂著的是一條綠床單。
綠床單掀開了,下面是一條黃床單。
黃床單掀開了,下面是一條藍床單。
藍床單掀開了,下面是……紫床單。
她這動作,對此刻的我來說,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我忐忑不安又萬分緊張道:“你床上到底鋪了多少層床單,就不能全部掀起來嗎?”
葛褐道:“哦呵呵,不好意思啊,我習慣了慢慢來。”
兩分鐘後,彩虹床單總算全部都拆起來了,那個神秘的白色罐子中總算完美呈現在了我們面前!
那確實是個非常大的罐子,感覺裡面藏兩三個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葛褐挽起袖子,慢悠悠的將手臂伸進罈子裡,在裡面摸索了半天,突然道:“有了!”
我的心肝肺,這會兒全都被吊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