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嗎?我當然是為難他!同時也在試探月漸寒的底線,試圖找出他的弱點。
如果生氣,那便最好!跟阿離打交道的經驗告訴我,一個水波不興、油鹽不進的傢伙,遠比一個暴躁易怒情緒波動的對手難對付的多!
然而就在我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月漸寒卻道:“我已經說了今晚要宴客,廚師準備了這麼一桌不合時宜的飯菜,也許我應該把人叫過來,好好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必了,”我胡亂地指了幾個,“這個、這個,看起來都不錯!有勞了。”
月漸寒笑了下,依言將飯菜夾給我。
現在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我還是裝作樂在其中的樣子。
我都已經作到了這個份上,這個因為別人濺上幾滴茶水就發怒降罪的混蛋,居然還不生氣!他究竟在想什麼?又是打算做什麼?他擄人的目的又是什麼,莫非是想引我到這兒,以此要挾阿離?
可真如此,他應該對我進行嚴加看管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擱之不理啊。
思來想去都搞不明白,腦袋反而越來越疼了。
他問:“怎麼不吃了?”
我撫額道:“有點不舒服。”
他放下筷子,“我讓人過來給你看看。”
我擺擺手,“先別麻煩了,應該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的原因,等下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他問:“還吃麼?”
我搖頭,“不吃了。”
他揮了下手,同女侍道:“既然這樣,那就撤了吧。”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突然留意到,從頭到尾他竟然沒有吃過一塊東西。
再聯想到之前喝過他親手倒的水,瞬間便驚出一身冷汗!
他好奇地端詳我,“你在想什麼?可怕的是眼睛瞪這麼大?”
我說:“你該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他先是怔了下,隨後搖頭道:“我比較喜歡血腥的手段,下毒這種事太委婉了,不符合我的做事風格。”
我鬆了口氣,嘀咕道:“也是。”
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昨晚我早早的睡下了,可是半夜三更時,卻被淒涼的尖叫聲驚醒。
我猛坐起來,詢問守在旁邊的侍者,“什麼聲音?”
侍女很恭敬道:“回客人,奴婢沒有聽到。”
看她樣子並不像是說謊,難道是因為我神經太過緊繃,做了噩夢不成?
心裡這麼想著,我便心懷狐疑的躺了下去。
然而很快,第二聲尖叫又再度傳來!
這聲音聽上去痛苦之極,再加上距離頗遠,普通人耳力不及,沒有察覺也是正常。
見我再度起身,侍女顯得很緊張,“客人有什麼需要嗎?”
我擺手,“我睡不著,出去轉轉,你不必跟著。”
在這個所謂的月宮裡,是沒有夜晚的,只能依靠沙漏判斷時間。
現在差不多已經過了子時,夜深了,可整座宮殿,依然亮如白晝。
這些侍女個個都習得一幅視若無睹的好本事,看到我獨自在宮中走動,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因為在這裡面轉了幾遍,所以對附近建築都很熟悉,很快便循著聲音追到了囚室,一個非常大的地方,牆壁刻意被設計成了煙燻色,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
上次擺放的桶裡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被傷成那個樣子,死亡對她而已也是最好的解脫吧。
尖銳又刺耳的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從裡面傳出來。
我不自覺放輕了腳步,從牆壁上扯下條鞭子握在手中,猶豫著穿走狹長的走道,到了最裡面的囚室眼前。
已經失去意識的女人此刻被鐵鏈束縛著,身上已經佈滿了錯綜複雜的傷口,每一條都有一兩寸深,紅的、白的皮肉都像花兒一樣翻卷開來,血順著傷口往下淌,拉出一條條粘稠的線,血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而月漸寒,正眼神狂熱的握著一柄短刀,興奮地著欣賞著自己的成果。
這個該死的變態,又在沒有任何仇怨的情況下行暴虐之事了!
他這樣子,突然讓我想到了赤淵和媽媽,兩個昏迷不醒的人,該不會也遭遇了這這傢伙的毒手吧?所以他才如此放心的讓我尋找,因為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們!
這個想法瞬間讓我血液上衝,紅了眼睛!握著長鞭的五指,也發出了咯嘣咯嘣的聲響……
女人頭垂下來,就算月漸寒依然在重複著同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