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問,是因為想確定他們兩個是否真的在幽都,聽他這麼說,我便放心了。
沒想到果真是左思那傢伙放出來為了誘殺我的假訊息,可惡!
晚上臨睡前,我把脖子上的繃帶拆下來,對著鏡子清洗傷口,傷口基本上已經癒合,但還是留下了一條紅色的傷疤,不長但是很醒目。
它的存在就像是愚蠢的笑話,提醒著我利用自殘威脅別人是有多傻。
如果對方足夠在乎你的話,或許還有些商量的餘地。
但如果不在乎的話,那就死定了。
總之,弊大於利,實在不明智。
“你今晚是要打算在這裡休息嗎?”我看阿離的樣子,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心裡盤算著,他如果真要留在這裡休息,那我就先去別的地方。
他輕輕笑了下,“你睡哪兒,我就睡哪兒。”
“你就那麼需要人暖床嗎?”我悶悶道。
“也不是,我很挑剔的。”他一本正經的說,“我的床,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
雖然是實話,但是我聽起來卻很不舒服!
不過經驗告訴我,還是不要再跟這傢伙作對了,無論是在實際行動上,還是在口頭上。雖然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實際上邏輯思維能力很強,而且擅長綿裡藏針,不動聲色就能將對方打擊的訝口無言。
簡單的清洗後,我躺到床上。
他走過來,同我道:“你睡裡面。”
我沒好氣道:“難道你還怕我跑了麼?”
他眨眨眼睛,“我怕你半夜會掉下去。”
好吧,我承認確實發生過類似的事。
於是乖乖趴到裡面,將自己平躲下來,望著天花板想心事。
而他,則在旁邊,貌似深情地凝視著我。
他現在的樣子,殺傷很力很大,我很慶幸自己還沒到春心萌動的年紀,否則被他這麼看著,很難保證是否能把持得住。
氣氛有些尷尬,還是聊會兒天好了。
“你以後還會殺我嗎?”我的聲音,恍然如同夢囈。
他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不會了,我沒必要這麼折騰自己。小時候,我的手臂被只玄蜂蜇了下,當即鼓出一個包來,每日疼到無法入眠。請蔣神醫他們過來看,卻沒人敢下狠手,只是讓拿一些藥在外面敷用擦拭,過了兩個月,依然無法治癒,最後導致整條手臂都差點要廢掉。我忍無可忍,決定自己動手,用匕首將那個包徹底剜了出來,流了很多血,但是傷口也很快痊癒了,再也不曾疼過。”
我悶悶道:“這和你要殺我,有什麼關係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就是那個包?”
阿離道:“我曾經以為是,可是後來事實證明,你比那包重要多了。這麼多年,好像已經悄無聲息的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清除那個包的時候,我心裡是帶著幾分快感的,但是知道你被送往司空島的時候,我卻覺得很疼……對不起。”
當最後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我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所以立刻翻了個身,假裝已經進入沉睡。
他沒有再出聲,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保持著沉默。
其實我早就原諒他了,甚至從來沒有恨過他。但是用這樣的方法將我強行留在幽都,這實在違揹我的意願。兩個人的身份和個性,明明都是不相符的,實在不適合長期相處。
日子悄無聲息的過去,接下來幾天,確實如阿離說言,我在幽冥殿、或者說是幽都擁有絕對的權利。
無論去哪裡,身邊都沒有人跟隨監視,至少表面上是。
在我幾次試探後,果真在他大殿案上左上角處發現了一面鏡子,它看起來非常厚重,背後刻著奇形獸面,似虎非虎,兇悍異常。
不敢貿然移動,只是用手指輕輕觸碰了它,就能感覺到那面鏡子裡,蘊含著讓人驚心動魄的力量。
在第五天傍晚,趁阿離沐離的時候,我拿著自己的揹包和傘,直奔幽冥殿。
殿裡的侍衛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早練就了一種熟視無睹的好本事。
此刻的大殿上燃著永不熄明的長明燈,因為空曠所以連腳步聲都帶著迴音。
我以前總覺得這裡有種莫名的陰森感,卻沒想到,這下面,竟然是幾條陰陽路的交匯處!
我躡手躡腳地出現在案前,在做了個深呼吸後,將手放到了那面鏡子上。
它比想象中更深重,而且有種深入骨髓的涼意。順著手指迅速進入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