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在平時,被老爺子這麼一吆喝,左思就得立馬歇火。
可是這會兒,他是鐵了心的想要殺我,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於是竟使出同歸於盡的架式,挺著脖子往刀刃上撞去。
幸好我眼明手快,及時將匕首移開,否則真是要讓他血濺當場不可!
他要真有個好歹,左思為子報仇,一橫心將我真當成刺客辦了,那可真是徹底玩完。
雖然阻止了左思尋死,但人還是不能放的。不為嚇唬左思,就為了震懾在場的人。
所以站穩身體後,又重新架上了匕首。
見左思眼中呼呼地竄著怒火,我也惱了,想起臨行前東方叮囑過的話,便咬牙在他耳邊道:“好歹咱們兩個夢裡也拜過堂,雖無夫妻之實,但也算有夫妻之名了。你今天這舉動,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以至於連死都要拖著我?”
左思肉眼可見地打了個激靈,“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衝他露齒一笑,肉麻兮兮道:“夫君,你忘記了麼,我是琉璃啊!”
琉璃二字一出,宛如一記響雷在他頭頂上炸開!
左思整個人都懵住,好像魂魄都離體了般。
總算是老實了,我鬆了口氣,看向對面的左賢,“左伯伯,我有要緊的事跟您說,能先屏退左右麼?”
左豎聞聲,立刻抱拳向周圍示意了一圈,為首的人打了人手勢,那些人便退去了。
最後,原地只剩他跟幾位長老。
我說出早已編好的藉口,道:“幾日前,冥王大人曾託夢與我,說他深陷夢中,昏迷不醒,要我前來喚醒他。左思大人好像誤會了什麼,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不允許我接近。此事幹系重大,倘若左伯伯和各位長老信的過,便讓我進去喚醒冥王,倘若信不過,我這就離開,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踏足幽冥殿!”
為了表示自己無意傷人,我便隨手將左思放開。
然而他這會兒卻跌坐在花叢裡,動也不動。
左賢心繫冥王安危,聞此連兒子也顧不得了,連忙看向幾位長老,然後同我道:“丫頭你先等等,待我們商議一下。”
於是他便帶著幾位長老走遠,幾人竊竊私語一番後,方才折回來道:“你可以在長老們的陪同下進去探望冥王,但必須得放下身上所有的利器,包括你背的那個包,不僅如此,你還得戴上鎖魂鏈。”
這要求,其實算不上過份,反正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便是便走過去,把傘、匕首和揹包全都交了出去,然後由著其中一位長老拿出鎖魂鏈釦在我的腕上。
這個鎖魂鏈,跟我過去見到的都不一樣,那些都是黑色的大粗鏈子,看起來粗糙又笨重,而我腕上這個,顯然是精緻的,是銀色的,還刻著花紋,看起來精緻,就像是一個手鐲。
不過雖然外表很好看,但是戴上的感覺卻並不好受。
整個身體感覺都笨重了很多,而且四肢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左豎這會兒才上前扶起左思,看了下傷口並不嚴重後又開始大罵,“沒出息的東西,一場虛驚而已,就被嚇成這個樣子!”
左思給了他一個白眼,虛弱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抬眼看我,但是在接觸到我目光後,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樣,瞬間將視線移至別處。
其中一位長老衝我做了個手勢,“請。”
我做了個深呼吸,在一干人的注視下,踏入了正殿。
坦白說我對這裡並不陌生,不止兩年前經常來這裡玩耍,而且幾天前的夢裡,也曾來過。
所有擺設器具都跟記憶裡一樣,沒有任何出入。
拆開紗帳後,便見阿離此刻正躺在軟榻上。
長髮散著,雙目緊閉,素著一張臉,嘴唇略顯蒼白,燭光高照,給他那張完美無瑕的側臉鍍了層神聖的金色。
曾經的他如青山綠水中,盡得天地精華的一樹瓊樹,又似散落在蒼海一隅中的美玉,無時無刻都散發著淡淡地華彩。
然而此刻,卻像一尊雕像,完美但是沒有任何生氣。
我走過雲後,動手將錦被掀開,發現他身上赫然還纏著繃帶,完全不似夢中見面時雲淡風輕的模樣。
眼眶禁不住一熱,意識也跟著恍惚起來。
那個微笑著說我認識你的少年,跟我一起歡笑玩耍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
他捏著我的手指說:“別人我不要,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