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城監獄,據說這裡關壓著全國最可怕的罪犯,對他們而言,這裡是比死亡更恐怖的懲罰。
因為監獄裡充斥著強、奸、折磨、疾病、同類相食和大屠殺,能活下來並且堅持到出獄的人少之又少,無論是從體力還是從智商而言,都是同類人中的佼佼者。
良辰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直直的望著監獄,“小魚兒,在今天之前,我還以為是個有原則的人,現在看來,你就是一個沒有下限的人。”
我擦擦頭上的汗,心虛道:“哪裡都有好人和壞人,哪怕是在監獄裡,也不全是罪大惡極的人吧?我今天已經看過新聞了,今天要出獄的是一個黑道大哥,少年時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因為被誣陷販毒而入獄,如今眾叛親離,已經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九點半,監獄的鐵門被人開啟,一個穿著藍色外套、胳膊上帶著明顯傷疤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目光銳利又兇狠,看起來就是會嚇哭的小孩的型別。
就在我們準備上去的時候,一個瘦弱的女人竟然搶到了前面。
兩個人站在那裡,相對無言,最終緊緊的抱在一起。
男人撫摸著她的頭,“對不起,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發誓從今天起再不做違法的事,咱們回老家定居,以後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好不好?”
良辰瞥我一眼,“走吧。”
我默默跟著她走,片刻後腦中又閃過一道靈光,“我還想起一個地方!”
地下拳擊賽場,瘋狂喧囂的叫聲幾乎將耳膜穿透。
據說今晚的這場比賽很觀眾受歡迎,我們在黃牛那裡磨了半天才拿到兩張門票。
兩個穿著短褲的武林高手正如火如荼的打著,空氣飛揚著濃重的雄性荷爾蒙味道。比賽結束之後,選手一臉愧疚的宣佈了個訊息,自己馬上要結婚了,所以將退出拳擊界,感謝大家多年的支援與理解。
一個粉絲激動的昏了過去,還有一個男人崩潰大哭,“我已經追隨你了整整五年,大小比賽一場不漏的觀看,可你連個握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那個女人除了胸大之外,有什麼好?你是我們大家心中的太陽,怎麼能被一個女人奪走!”
不知道是誰率先朝他丟了個礦泉水瓶子,緊接著鞋子、口哨、帽子、香蕉皮便開始滿場亂飛。
男人倔強的站在那裡,一語不發的承受著。
從賽場出來,我依舊不肯放棄,吸取前兩次的經驗後,我決定把尋找同伴的目標寄託在年輕人聚集的地方——溜冰場。
這裡的人都很奇怪,男男女女頭髮都染的五顏六色,衣著打扮也很另類:有穿鼻環的、有戴一排耳釘的、有穿吊襠褲露出半個屁股的……
我很驚訝的發現,良辰竟與這裡的氣氛格外融洽。
“你的髮色真不錯,在哪兒染的?花了多少錢?”一個頂著雞冠頭的男人上來問話,順便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雖然很無聊,但這也是我想了很久的疑問。良辰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前衛的人,而且總是用帽子遮蓋頭髮,看起來並不想讓人看到那頭醒目的銀髮。
但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還要染呢?
良辰甩開對方的手,冷冷的吐出三個字,“天生的。”
“哈,”那人嘲諷道:“不說就不算了,明明跟我們相同的膚色卻能長出一頭銀髮,你以為自己是妖怪嗎?哈哈!”
“自己沒見識還笑別人另類,傻逼!”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戴著鼻環的傢伙出言不遜道。
很快,兩人便由唇槍舌戰升級為大打出手,後來周圍的人也爭相加入戰局,單打變成了群毆,局面變得越來越混亂……
警察來了,將參與打架的人全部帶走。
擁擠的場地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
“不好意思啊,”出了溜冰場後,我不好意的搔著頭跟良辰道歉。
將一個平常就容易招桃花的人帶到那種場合,我實在太魯莽了。
良辰卻無所謂道:“我本來就沒對你沒有報任何希望,就是想借機長些見識罷了,結果還真是眼界大開。”
我沉默,良久無言。
“走一走,看看啊,牛強大力丸,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無論傷風感冒還是十級肺癆,保證藥到病除。牛強大力丸,小孩吃了能長高,女人吃了能變強,男人吃了變野獸,老人吃了能打狼!沒有我們大力丸不能服用的人群,沒有我們大力丸解決不了的對手!”
我跟良辰同時停下腳,對視一眼後又默默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