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別說這些了,”姥姥著急道:“你趕緊想想辦法,救救這孩子!”
馮瞎子道:“事關小魚兒的一生幸福,硃砂心裡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對待這種事,她比我有經驗。”
沉默了很久後,媽媽終於出聲,“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訂婚用的東西都毀了,這倆孩子的婚也得定……”
“姑姑!”門外響起段先生的聲音。
姥姥連忙道:“在家呢,門沒鎖,進來吧!”
很快,段先生拉著段策也到了屋裡,關心了幾句我的病情後,滿懷愧疚:“實在不好意思,眼下恐怕沒辦法給孩子們定婚了。”
姥姥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媽病重,現在醫院裡搶救,說想要再見孫子一面……我這就得帶段策趕回江城。”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任誰也沒辦法出言挽留,姥姥拎出準備好的一大袋土特產,“把這些帶上,回去給她嚐嚐,說不定一吃老家裡的東西,這病就好了。”
段先生道:“謝謝,讓姑姑費心了。小魚兒這病我看耽誤不得,趕快到大醫院去看看,錢的事不用擔心,都包在我身上。段策,去跟小魚兒道個別。”
我睜開眼,隱約的看到床前一個小身影,想跟他說再見,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吧,”他頓了頓,又道:“我打夢魘,你打鬼,咱們兩個誰不許輸。不然的話,以後我叫你一輩子醜丫頭!”
我勉強用嘴角擠出一點弧度,無聲道:“好。”
見許舅舅也在,段先生便跟他握手道歉,說:“這些天,我們家老祖宗給您添麻煩了,還有您那位學生,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再回來,我再給您喝酒賠罪。”
許舅舅道:“不用客氣,我也算藉此機會拓展了下自己的世界觀,棺材帶走了,確定他人也會跟著走吧?”
段先生道:“放心,已經跟他老人家商量好了,一起走。”
許舅舅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慢走啊,我這邊看著孩子,就不送了。”
段策離開後,我心裡卻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定什麼娃娃親了。只是,媽媽她肯定很失望吧!
“唉,”馮瞎子嘆氣道:“天意如此,不能強求。硃砂,你還是想開點吧,畢竟小魚兒目前還小,或許將來出現什麼變數也說不準。眼下最重要的是,咱們該怎麼幫她這一關給挺過去……”
媽媽靠在床頭邊,用手輕輕撫摸我的臉,冰涼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
“乖乖,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不,我拼命搖頭,跟媽媽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我貿然接受了左思的那枚戒指,也就不會給她們添這麼多麻煩。
她將我扶起來,把杯子送到我嘴邊,“乖乖,喝點水。”
我很渴,但是嘴巴卻完全沒辦法張開。與此同時,灼熱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我整個身體好像都被燒著了一樣。
“乖乖,你睜開眼,別嚇媽媽……看著我,看著我好嗎?”
“乖乖!”
“毛巾,快點,手心,腳底,腋下、耳後都要擦!”
漸漸的,眼前的東西看不清了,周圍的聲音也無法聽到,我好像進入了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
那裡好黑,好安靜……真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然後永遠不再醒來。
“小魚兒,小魚兒!”一個聲音熟悉的聲音將我在黑暗中喚醒了。
我睜開眼,卻怎麼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阿離……”
“是我,小魚兒,別睡。”
我掐著手心,吃力的說:“我恨你。”
那一刻,我真的有點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們根本不用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煩心事。
我是快快樂樂的小魚兒,有一個健康又慈祥的姥姥,媽媽在另一個城市裡工作掙錢……可是現在,全都毀了。
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甩開,他又握。
這次他力氣很大,我使出渾身的勁兒也辦法掙脫。
我索性將他胳膊掙過來,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兒很快在口腔擴散開。
然後我就清醒了,挫敗的大聲哭起來。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你還咬我吧,別哭了。”
“為什麼非得是我?”
“我很慶幸是你。”
“符離,你這個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