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茶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面具後面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我,“你心裡是不是這樣想的?”
果然是阿離,我有任何想法都瞞不過他。
我討好地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給他看。
阿離道:“那麼重的錢袋掉在地上,不是聾子都能聽得到聲響,他卻連頭都不回,聽到你聲音後,如果是正常的失主,會第一時間檢視腰間,但他卻是回頭盯著你的臉。這人之所以接近你,顯然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到外面行走了這麼多年,竟連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我不以為然道:“那又怎樣啊,他腳步輕飄飄的,一副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讀書人模樣,就算要打什麼壞主意,我也根本不怕他!”
阿離卻道:“男人若是有心打壞主意,會有意識的潛移默化循序漸進,等你察覺到的時候,通常已經晚了,以後遇到這樣的人,最好遠離。”
我耷拉著腦袋道:“好吧,我以後會注意的。”
阿離道:“怎麼,你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嗎?”
我焉焉道:“有那麼一丟丟啦,而且我真的不認為人家有你想的那麼壞。”
阿離手指在我掌心輕輕的劃圈,“男人是沒有底限的生物,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
我好奇道:“阿離也是嗎?”
阿離倒是回答的坦白,“目前還不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聽他這麼說,我卻忍不住笑了,“那你到時候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他也笑,“他們撩別的女人我不管,屬於我的東西,誰都不能動一根手指頭,連覬覦的想法都不準有。”
我抬頭,“我是你的東西嗎?”
他眼神絲毫不閃避,又把皮球丟給了我,“你說呢?”
在他的注視下,我悄然紅了臉頰,“那阿離也是我的,別人也不許有任何想法。”
他握緊了我的手指,鼓勵道:“說的好,以後要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頭。”
到了橋上後,我突然有些口渴,便道:“剛才來的路上,我好像看見賣酸梅湯的。”
阿離道:“那你在這邊坐會兒,我回去買。”
“嗯,”待他走後,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橋墩下,打量著兩岸的風景。
此刻正是暖春,處處花紅柳綠,姑娘身姿婀娜的搖曳在春風裡,十步一景,景景不同,每個地方都看得人賞心悅目。
我伸開手臂,讓自己更好的感受這個春天。
冷不丁一轉頭,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來冥界這段時間應該很太平,連日理萬機的左思大人,今天都有機會出來閒逛了。
然而這位臉上,卻看不到半分喜氣,反而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什麼煩惱一般。
我盯著他看了會兒,左思依舊渾然不覺,冷著臉朝這邊走來。
我有意想嚇他一跳,所以憋著沒出聲,待他走到眼前時,突然跳出來。
左思怔了一下,看清楚是我後,瞬間變了臉色,轉身拔腿就跑。
我承認跟他之間是有些糾葛,但兩人好歹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也談不上仇怨,不至於見面就跑吧?
鬱悶了下,立刻跟了上去。
左思跑的跟免子一樣,卻是個耐力不佳的文弱書生,所以很快便氣喘吁吁地撐在河邊柳樹上喘息。
而我依舊面不改色,鎮定如常,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招呼道:“好巧啊,左思大人!”
左思道:“你可別過來了,有什麼話,就在那說吧!”
我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啊,為什麼躲我躲成這個樣子?”
三年前,夢魘在阿離的指示下,對曾經關於琉璃的夢境進行了修復,將結局改成了我手刃左思,不過說到底也只是個夢而已,犯得著這麼怕麼?
左思眼神瞟忽道:“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狹路相逢就視若不見好了,何必還要跟我打招呼呢?我跑了這麼遠,居然還追上來,當真不想給我活路嗎?”
我訕笑:“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誇張了,不過是打了個招呼而已,至於這麼嚴重麼?”
左思卻一本正經道:“至於!所以拜託姑娘,趕快走吧,以後跟我保持距離越遠越好!”
我乾脆道:“要我躲著你也沒有關係,不過你得給我說清楚原因。”
左思道:“原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我狐疑,試探道:“你知道夢魘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