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風此話,就像濺進油鍋裡的水花,整個席宴都因此炸裂開來!在場的狐族,幾乎瞬間站起了一半,其餘的那些也是面露忐忑。
在場這會兒為數不多的淡定者,應該只有阿離、左思與蘇決了。
阿離平靜如常,左思依舊笑眯眯的看著這場事不關己的好戲,而蘇決臉上的睏意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興致盎然的神情。
我本來想起身的,但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介入,只好焦躁的等待著時機。
眨眼之間,司徒成雪已被眾狐包圍,而段策,依舊旁若無人的坐在那裡喝酒,一杯接一杯。
司徒南風定了下神,同冥界來客賠笑道:“抱歉,只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家務事而已,讓幾位貴賓見笑了,我這就請他們離開,免得擾了諸位的興致。”
說罷一抬手,那些狐狸藉著酒氣,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
“今晚這種盛宴,本來就不跟你們這種卑賤之人參與,如果還有一些臉皮的話,就應該識趣的乖乖滾出青丘!”
“是啊,你既然已經嫁於人類,便與青丘脫了干係,何必還要再回這裡?”
“姑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吵,您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
奚落的、嘲諷的、勸慰的,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司徒成雪面若寒霜,“青丘何時起有了這樣的規定?我雖然嫁給人類,但青丘依然是我故地,想來就來,想走便走,與你們有何相干?”
她這話一出,那些人再度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司徒南風。
司徒南風冷笑,“什麼時候有的規定,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就在現在!至今日起,凡嫁出青丘的女狐,通通視為異族,不得再入我青丘!”
司徒成雪挑起眉毛,嘲諷道:“你有什麼身份宣佈這種事,別以為你剷除異己,培養勢力,就能夠將青丘牢牢掌握在手中,你做夢!今日冥界來使在此,我也正好提出心中的疑惑。我父親一直身強體健,又頗為在意養生之道,一個半月前還與我有書信來往,怎麼會突然間撒手人寰?他老人家生的什麼病,又請的什麼醫?司徒南風,你可敢將他喚來,當面對質?”
司徒南風聞言大變,“你這瘋女人,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大哥突發頭疾,病了三日,清晨暴斃,身邊侍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何苦在這裡妖言惑眾!該不會是在外面過的日子不順,想重回青丘,所以才往我身上潑汙水吧?簡直是大逆不道,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叔父,你怎麼能做出這種無恥的行徑!”
看他暴跳如雷的反應,我卻為之精神一振。
原本以為老狐王事發突然,乃是意外,照司徒成雪這麼一說,再加上司徒南風的過激反應,竟像是暗藏黑幕!
司徒成雪怒道:“我父親究竟是不是病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老人家早已感受到了你的野心,所以才在給我的信件中提及抱怨,你若是心中無愧,可敢當眾開棺驗屍……”
她話說到一半,司徒南風驀然揮手,周邊的狐狸早已摩拳擦掌許久,得令後立刻撲上去,司徒成雪身腰身間抽出一根飄帶,瞬間與他們戰在一起!
阿離這邊,依舊穩坐如鐘,眼皮也不抬一下。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我急切的詢問他。
阿離卻淡淡道:“當事人都不急,你急什麼?”
我愣了下,方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指段策。
這次重逢,他渾身都透著古怪,如今看到自己母親交戰,逐漸落了下風,竟也不管不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那邊司徒成雪雖然能力不錯,但畢竟勢單力薄,而且她入現世多年,想必不經常與人交手,動作便略顯生疏了,只憑一股殺氣抵著,待力氣耗盡,遲早是要敗下來!
而他對面的那些狐狸,則個個出手狠辣,招招直逼要害,顯然是已經動了殺意。
誰會想到好好的一場席宴,竟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眼看司徒成雪就要支撐不住,手中飄帶瞬間被斬為數截,那狐狸的利爪則對著她的心口襲來!
我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就在同時間,段策擲出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在空中飛速旋轉著,生生將對方的動作逼了回去。
這個方才一直埋頭喝悶酒的年輕人,這會才被所有人注意起來,包括司徒南風,眼中都閃過錯愕的光芒。
也許在他們眼中,這是一個與凡人生下的後代,並沒有什麼特殊本事。
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