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司徒春耀聲淚俱下地懇求道:“狐王大人,之前是我們一時糊塗,聽從了小人的挑撥,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予計較此事,准許我們繼續留在青丘!小的自幼在這裡長大,對外面實在不熟悉,離開這也不知道去哪兒,怕是基本生活都維持不了……”
段策笑了下,“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按輩分來排,我還應該叫你一聲舅舅。昨夜酒湖林的事,彼此間確實存在一些誤會,不過舅舅既然這會兒一看開頓悟了,那我還有什麼好追究的呢。我看了下你的住處,發現位置不太好又偏陰,遠比不過司徒南風的房間寬敞明亮,他既然已經不在了,那你便搬過去吧,免得被旁人盯上佔了去。”
司徒春耀登時滿臉喜色,竟連殺父之仇都暫時丟到了一邊。
段策掃了眼他旁邊的幾隻狐,道:“你們幾個先回去吧,考慮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打算,如果需要什麼,儘管開口跟我提。”
眾歡狐皆歡喜,連聲感激狐王大人,然後在段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出門時見到我,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又恭敬的行了個禮,方才小心翼翼離開。
段策目光一瞥,裝作才發現我的樣子,將卷冊放下站起身來。
我定了下神,信步走進去,跟他目光對上。
並在心中提醒自己此刻的身份,千萬別被他看出破綻來,不然的話可能會更尷尬。
“看來你適應的還不錯。”我用阿離的語氣若無其事道。
段策視線盯著我的臉,有那麼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不過等他開口時,方才知道是想太多了。
段策問:“你此番過來,是以冥王大人的身份,還是以符九的身份?”
我說:“有什麼不同嗎?”
段策道:“當然不同,你若是冥王大人,想知道什麼,我便回答什麼,你若是符九,我便有些私人的話想要同你說。”
在他的注視下,我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閃躲,心平氣和地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我這次是一個人過來的,並沒有攜帶任何屬下,你就把我當成以前的符九吧。”
段策聞言也不推脫,神情自若的也接著坐下。
他說:“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遲疑了下,道:“我不會白回答你,你問我一個,也需要回答我一個。”
段策果斷道:“好!”
我抬手,“你先問吧。”
段策道:“什麼答應把狐王印交給我?其中可摻雜了私人感情?”
我將自己代入阿離的為人,設身處地的想了下,道:“你只是是一個恰當時機出現的合適人選罷了,並未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他沉默片刻,提醒道:“該你問了。”
本來想直接詢問段先生的死因,但是又害怕他會起疑心,於是便繞了個圈子,道:“昨晚你母親同小魚兒說了一番話,其中提到段先生的事,她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如何。”
段策輕不可見的扯了一下嘴角,懶洋洋道:“事情已成了定局,她知道了又怎樣呢?那夜的事我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可以不回答嗎?”
本來心裡還不確定,可是這會看他的反應,倒是可以肯定了,那夜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事故。
我微微點頭,“不想說就算了。”
段策道:“該我問了,你是真心喜歡小魚兒,還是將她單純的視作自己的所有物?”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便悠悠道:“我覺得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因為真心喜歡,所以才想要佔有,倘若不喜歡的話,那也沒有在意的必要了,不是嗎?”
雖然這是我自己的說辭,但我覺得阿離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段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完全不一樣,你雖然看似溫和,但骨子裡卻是個強勢又自我的人,因為習慣了屬下的順從,所以認為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不喜歡、也不允許自己的命令和想法被忤逆。在她面前偶爾會施捨一些小恩小惠,以示自己的讓步和寵溺,但實際上,你卻試圖操縱她的一切,這種無孔不入、細如毫髮的試探與掌控,終有一天會成為束縛她的桎梏,讓她猶豫痛苦。”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因為過去的那段經歷,導致小魚兒性格很複雜,有時天真無邪,有時卻又異常早熟,看說話有些迷迷糊糊甚至帶著些傻氣,但是真正遇到大事,卻能處理的穩妥又周全。她感情豐富,生性向往自由,雖然喜歡你,卻未必能夠為你忍受失去一切的寂寞。你若真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