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不在意,只是眼前事態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沙漏流逝的飛快,轉眼間,便被月漸寒收了起來。
“如你所見,我也沒辦法說服他們,讓你失望了。”我對此頗感無奈。
“沒關係,”月漸寒笑道:“我已經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原本也沒抱什麼希望。”
我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月漸寒說:“我方才說了,此行來這裡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救人,二是為了看你。看你想不到辦法為難的樣子,也是件有趣的事。這會人已經看過,我也心滿意足了,那麼接下來,該繼續做第一件事了。”
我頓時緊張,“你不能傷害他們,在場的各位大人都是好官!”
月漸寒卻道:“正因為他是你們心中的好官,所以我才更不能放過他們。”
“什麼意思?”
“他們是忠於符離的,連死都不怕,將來自然也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歸順於我,再好的人不能為我所用,那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
我看著他嘴角綻放出邪惡的笑容,後背一下滲出了冷汗。
自己眼下的處境也是騎虎難下,既不能救他們,也不能棄之於不顧。
進退兩難的時候,也只有像阿離說的那樣選擇,聽從自己的內心了。
我再度舉起了手中的傘,“今日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他們,實在不行,便從我屍體上踩過去罷!”
月漸寒的眼睛很亮,“小魚兒,你覺得這樣值嗎?就算是救了他們,那些人也未必會領你的情。”
我咬牙道:“我做事只憑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任何人領情!”
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罷便緩緩抬起手來,然而就在又放下去的時候,遠處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我錯愕的看著來人,驚訝道:“寂樹,你怎麼來了,趕快離開!”
寂樹放慢了腳步,並不理會我的話,而是徑直走到月漸寒跟前,“我有辦法開啟苦生門,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這回不只是我,就連清池長老他們也全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的反應,我也無從判斷寂樹話語是真是假。
月漸寒打量著他,眼睛微微眯起,顯然不認得眼前這位臉生的少年,“你是什麼人?”
寂樹道:“只是一個尋常的守城衛頭目罷了,說出來,您也未必認得。”
月漸寒打量幾位冥官的反應,心裡想必有了判官,目光再次放在少年身上,“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說能開啟苦生門?”
寂樹道:“因為……我就是開啟苦生門的鑰匙。”
我茫然的看著他,月漸寒沉默片刻,將詢問的目光看向清池長老,“苦生門的鑰匙,居然是一個小小的守城衛,清池長老,您相信麼?”
清池長老皺眉,“你一個小城衛,到這種地方來出什麼風頭!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情況,還不趕快回去!”
寂樹並不為所動,望著月漸寒道:“你也不相信我的話嗎?”
月漸寒盯著他,笑容漸漸轉淡,“不,我相信。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上,符離他確實做得出來。”
然而其他的冥官,這會兒皆是瞠目結舌的神情,或多或少的帶著不確定。
除了月漸寒外,還有一個人相信寂樹的話,那就是我。
誰都知道苦生門的重要性,所以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鑰匙肯定在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身上。誰也不會想到,掌握這扇大門的決策者,竟是一個小小的守城衛。
少年站的筆直,自有一股桀驁不馴的任性與驕傲。
月漸寒繞著寂樹轉了一圈,慢悠悠道:“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願意開啟苦生門?還是說,這是符離的意思?”
寂樹道:“在我成為苦生門鑰匙前,冥王大人曾親口說過,此門由我掌控,如果認為到了開啟的時候,無需向他請示。如今各位大人性命垂危,我覺得……是時候開啟了。我可以幫你開啟苦生門,但是你得答應我,先行釋放了諸位大人。”
月漸寒遲疑了一下,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不知道在計算什麼。
片刻後,便答應了寂樹的要求。
目睹事態的發展以後,清池長老卻是慌了神,“少年人,你剛才的話可是真的?”
寂樹行了禮,“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隱瞞欺騙。”
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