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還算是生死至交的哥兒們嗎?我在這痛苦得快掛了,你不但不心有慼慼焉,感同身受的安慰我,還只在乎你那些不值錢的酒,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和你交往了大半輩子,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的交情竟然還抵不過一兩瓶陳年老酒!”他愈說愈光火。
龔季雲還是笑臉迎人,一點也不以為杵。
丁允辰從以前就有一個疑問,這小子是不是打自孃胎出生時,他母親就少給他生了一條人類的感情神經,從他在美國唸書時認識龔季雲到現在,還未見過他除了笑臉以外的表情呢!連和人起爭執時,他也是笑著罵人的。
平時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別和他計較算了,但是這會兒這小子也實在太過分了,他在這兒訴苦了大半天,他不但只顧著在那裡檢視那些沒有生命的“稀有礦物質”和“金銀財寶”,連正眼都沒瞧他一下,甚至連吭一聲也沒有。
他忍不住吼了他,他還是笑咪咪的,真是豈有此理,太不夠意思了!
龔季雲發現自己若再不開金口,說幾句好聽的,或者安慰之類的話,恐怕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兄弟就要以“自爆”來和他絕交了。
不!這可不行!他可是還想要再和這個臭氣相投的好兄弟再多交幾年朋友呢!如果真讓他氣得掛了,那今後的日子可就乏味了。
於是,他不疾不徐的開口,臉上還是帶著親切的笑容。
“我說你啊!既然氣不過咱們狄妹妹那麼袒護高雲那小子的話,就乾脆把事實的真相完全抖給她聽嘛!我看狄妹妹她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況且,等你跟她說了真相之後,說不定她會恍然大悟,痛哭流涕,為自己錯怪了你而天天到教堂去懺悔,再好一點的情況,說不定狄妹妹會為了贖罪,或被你的深情打動而以身相許,發誓和你雙宿雙飛為她今後奮鬥的人生目標,只怕真變成那樣時,覺得頭大而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就是你自己了,丁大少!”
龔季雲說的道理他並非不懂,但他就是不想把紫翎卷人他和高雲的恩怨中。
“怎麼?還考慮?你再慢吞吞地頑固不靈的話,只怕狄妹妹的心會離你愈來愈遠,愈來愈倒向高雲那小子,到時候看你怎麼辦!還是你比較喜歡像學生時代那樣,搞得轟轟烈烈、雞飛狗跳,甚至演出一記‘搶婚記’?嘿!如果真是這樣,可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好讓我這個一直和你共患難的好兄弟插一腳,共襄盛舉呀!”龔季雲愈說愈起勁,而即使講得興奮至極的時候,他還是不忘面帶微笑。
若不是和他交往太久,太瞭解這小子的個性,丁允辰早就練就一番“應付”這小子促狹的好本領的話,恐怕再多幾條命也不夠給他氣。
然而,和紫翎搞成這麼糟的田地,丁允辰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所以不得不找上老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俗話說:旁觀者清嘛!何況這小子的奸詐狡猾,不,是足智多謀和他丁大少可是不相上下,所以找他想法子準沒錯,而且也只有他幫得上忙了,雖然這小子的個性還是這麼的令人跳腳。
他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到底是不是患了自我虐待的絕症,否則幹嘛放著快活的花花大少生活不過,偏偏要對一個狄紫翎念念不忘、牽腸掛肚的,這會兒還喪失理智的當起色情狂來,強奪人家的初吻——別懷疑,那鐵定是她的初吻,我一碰觸到就明白了。”
說到這兒,他忍不住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老天還是挺厚愛他的,還把紫翎的初吻留給他。嘿!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兒,吻是吻到了,只怕今後她再也不會甩我了。不!說不定她這會兒已經丟了一顆原子彈到我家,企圖把我炸得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了,你不知道,她的脾氣可大著了呢!哦,還好,她不知道我住哪兒……天!她竟然對我這麼不感興趣,連我住哪兒都不屑一問……”
眼看自家兄弟在那兒一下子笑,一下子皺眉又呼天搶地地演出精采絕倫的獨腳戲,龔季雲真想用力的鼓掌叫好,順便情商金馬獎頒獎單位頒個獎座給這小子,以資獎勵。
不過龔季雲到底還是有些理智,沒把丁允辰揍人的好本事給忘記,所以他還是隻有一直笑著,並沒有做出其它“多餘”的事,省得待會兒成了丁允辰的“拳下飛人”,免費表演“破窗飛天”功夫,而“降落”在大馬路上,明兒個上了報當頭條新聞的主角,那可就不妙了!
他龔季雲就算想出名,也不會笨到用這種方式,何況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就是成為眾所皆知的名人,所以才會躲到這裡,開了這家不到一百坪大的“小小”珠寶店,自娛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