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醒來後渾身大汗,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氣,睜開眼睛就見顧方澤在她身側撐著身體,於茫茫黑暗中注視著她,透過朦朧的視線,他的眼中有星子在一閃一閃,發著光,非常的亮。
然後他會嘆著氣,像抱個孩子似的將她緊密地圈著懷裡,眉頭緊緊皺著,可力道非常的輕,輕輕拍著她的背,偶爾會貼在她耳邊重複低語,乖,乖。
過了好些年,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從這個噩夢中走出來,撐過來,活下來的。回想也沒有什麼記憶了,那哀若心死的割肉之痛,好像也消散無蹤,日子照過,飯照吃,照樣笑得沒心沒肺,她照樣活得好好的,時光一晃就是這麼多年。
有一次她和顧方澤回顧家看望二老。車子在路上行駛時,無意看到有人帶著一兩歲的孩童在公園裡學走路,父母站得遠遠,他們手中的奶嘴引得小娃娃歪歪扭扭踉踉蹌蹌地朝他們走去,一張嫩生生的小臉天真爛漫,不知有多可愛。她也僅是淡淡瞟一眼,隨即漫不經心轉回視線,面上無波無瀾,甚至唇角還掛著笑,扭頭對顧方澤不客氣道,“哎,待會在你爸媽面前可別拆我臺啊!”
顧方澤斜眼看過來,“是咱爸媽。”
“差不多差不多,顧方澤,你是個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斤斤計較?這點做得非常不好,要讓別人知道了,不僅有損你完美優雅的貴公子形象,我也要讓人笑話的,說我找男人沒眼光。”她鄭重其事的教育他,表情嚴肅作諄諄教誨狀。
“是挺沒眼光,除了斤斤計較,而且很沒風度。”似笑非笑,“比如說,見死不救,落井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