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己的內心。時光匆匆,痛苦轉眼又成了緩緩掠過的飛鳥,只留下翅膀扇動的迴響;當真正習慣和麻木的時候,那種傷感就成高速劃過心頭的F117隱形戰鬥機了。

一天,已經接近凌晨一點,我們車組正在做下班交接前的準備工作,電臺裡突然一片嘈雜,指揮中心瘋狂呼喊江北沿線的所有巡邏車,稱區法院家屬樓的施工工地上有人正在持槍殺人,讓附近的巡邏車迅速趕往現場。

正處於半睡眠狀態的我們馬上來了精神,開啟警燈就直奔現場,因為我們就在事發現場附近停靠。趕到工地時,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操著傢伙圍在一塊很大的空地上,地上還坐著一個人。

看到警車來了,一個為首的招呼了一聲,其他人迅速往工地後面的山上跑,那為首的緩緩後退,然後從容不迫地拿出一把火銃來,照著地上那人就是一槍,地上那人悶聲栽到溝裡。

“反了!反了!居然當著我們的面殺起人來了!”豐子大叫起來,叫上我和大劉一路追過去,路過被打死的那人時,豐子說:“算了,你看著他。”我雖然心裡不情願,但只好服從命令。

大劉看了看四周空曠的環境,突然對我說:“接著!”順手把自己的彈夾甩了一個給我,我感激地看看他,把彈夾別在腰裡,叮囑他:“你們也小心!”大劉點點頭,和豐子一起消失在夜色中。也許,共患難是泯醉恩仇的最好方式吧,我想。

二人走後。我費了老大力氣把人從溝裡拖上來,俯下身探了探那人的呼吸,感覺已經沒氣了,霰彈全部打在他大腿上,其身上也已有幾處刀傷,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很噁心的血液味道。我用電臺向總檯彙報了現場的狀態,指揮中心說已經弄清楚了情況,是一群“沙霸”為了搶工地上的業務而發生的內訌,並稱救護車和刑警處的掃黑大隊馬上趕到,讓我先看住現場。

我警惕地左右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塊工地三面環山,天上也沒有星星,四周靜得嚇人,我把手槍保險開啟,到處看了一下,沒發現其他人。這時,身邊的那具屍體突然抖動了幾下,我嚇得半死,差點把子彈全部射到那傢伙身上,只見那人開始在地上不停抽搐,嘴裡輕聲唸叨著:“好冷,好冷。”我小心翼翼地上去摸了摸他,發現身體還是熱的。原來不是炸屍,我一顆心這才落了地。見那人不住叫冷,我只好把外面的襯衣解下來蓋在他身上,心裡暗罵:“上次嘔吐搞壞了一件制服,這次又要搭上一件了。”

衣服蓋上後那人依然叫冷,我這才注意到他大腿處,鮮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流,我知道再不止血的話這個人馬上就會血盡而亡,只好到處找繩子好把他的腿扎住,結果找了半圈仍無所獲,看著地上那人的身體正慢慢變冷,情急之下趕緊把自己的皮帶解了下來,先緊緊勒住他的大腿根,接著把皮帶打了個死結,把襯衣的袖子扯下來再纏一道,直到看著血被漸漸止住。

這下子我算是徹底清涼了,光著上身,一隻手還得捏著褲腰,另一隻手則拿著開了保險的五四手槍,長夜漫漫,援兵始終沒來,大劉和豐子那邊也沒有訊息,我突然備感孤獨和恐懼。想想兩年前的這個時候,我正在家裡一邊吃著冰鎮荔枝看《快樂大本營》,一邊和女朋友在電話里約著次日在何處見面,哪裡想到會在荒郊野外和一垂死之人為伴。

我突然很想找到些溫暖的感覺,不是想說什麼話,只是很想聽聽那個曾經溫暖我心的聲音。於是把槍別在懷裡,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的CALL機號碼,很長時間沒有聯絡了,也不知道她的CALL機是否還在使用著。那幾分鐘的等待像幾個世紀般漫長……

我的手機終究沒有響起。幾分鐘後,無數紅藍燈交替閃爍的警車開到了我的面前。

第二天劉隊破例讓我們車組睡個懶覺,正睡得迷迷糊糊時被手機鬧醒,我睡眼惺忪地接起:“誰呀?”

“請問哪位昨天晚上打我CALL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輕輕掛了電話。關機。然後沉沉睡去。

二○○○年八月初,我在警隊待了整整一年後接到了公務員按期轉正的通知,同時被授予三級警司的警銜。本來以為會很快佩上嚮往已久的兩槓一星。誰知道政治部通知國慶節全域性全部更換九九式新式制服。到時候統一配發新式警銜,我們這批授銜的就先扛著舊式警銜得了。這讓我們這批參警的傢伙非常鬱悶,大胖、二胖他們紛紛打電話過來倒苦水。

不管肩膀上帶著什麼牌子,反正我已經成了老民警了,車也不用我去洗了,自然有警校剛分下來的新丁去圖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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