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出了口氣,拍拍胸口,有種從狼口脫險的僥倖,同時又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我極力忽略到那種失落,對著葉正宸燦爛地笑:“師兄,承蒙你不棄,有什麼地方用得著小妹,你儘管開口,我一定為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正好,我有雙襪子還沒洗。”
“呃……”
深更半夜,葉正宸穿著睡衣坐在房間裡喝清茶,我穿著睡衣在他洗手間悶頭洗襪子,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洗。
我不知道別人看見這個情景會怎麼想我們,估計十個人又十一個認為我們有奸~情吧。
看著陽臺上白色的襪子迎風擺動,乾淨得像新買的一樣,我莫名其妙地笑起來,至於為什麼笑,我也說不清,總之就是很開心。
完成任務,我正要回家,葉正宸毫不客氣地喊:“丫頭,我餓了,我想吃你煮的面。”
“哦。”
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字,不能隨便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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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流成性的單身帥哥,一個長得還過得去的單身女孩兒,
同在異國他鄉,同在一個醫學部學習,同住一個屋簷下,中間隔了一道不太隔音的牆。
時而,同桌吃飯,聊著醫學部教授的奇怪嗜好,聊著中日文化的差異。
時而,我向他討教問題,他耐心給我逐字翻譯講解深奧的病理學,教我如何準備教授能滿意的發表。
時而,他請我幫忙,讓我幫他借閱一些藤井教授關於細菌的研究成果。
時而,我們一同站在窗前看湖邊的人釣魚,看他釣了又放,分析日本人的精神是否都有問題。
時而,黃昏後,我們半倚著各自的陽臺圍欄,靜靜看櫻花樹的嫩枝抽絲剝繭,等待著櫻花一夜的綻放。
時而,我也會把音樂放的很大聲,讓兩個人都能聽見那涓涓流淌的情歌,偶爾,我還會在不經意間哼出一句:“天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
他會不自覺接了下句:“天知道我動了真情……”
……
時而,他也會帶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例如某日,我還沒起床就聽見門鈴聲,開啟門,門外空無一人,門口放著一盆難看的要命的仙人掌,還有一個大大生日蛋糕。
我驚喜著抱起蛋糕,回身看見一張字條貼在門上。“丫頭,晚上我回來吃飯!”
嘴角不自覺泛起笑意,嘴裡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討厭!”
然後,決定不去實驗室,在家裡精心準備一頓大餐,慶祝我的生日。
那天,葉正宸特意請大家去卡拉OK唱歌。玩得正開心,馮哥說,“這天時地利人和,你們兩個不發展出點什麼奸~情,好像天理難容。”
我笑著說:“我把師兄當大哥哥。”
葉正宸補充一句:“我和薄冰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朋友們笑作一團,有人指著葉正宸說,“純潔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咋這麼不純潔呢?”
他們當然不懂我們之間這種相當深厚的民族階級感情,我也懶得跟他們爭論,這種事越描越黑,不如由著大家隨便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