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殿內,清晨的陽光傾瀉在皇宮後院中。冷月睜開眸子的剎那,就看到封柒夜正坐在一側的桌案邊蹙眉看著手中的奏摺。
起身披上衣物,許是冷月的腳步聲驚動了封柒夜,抬眸看了一眼冷月,旋即就不動聲色的將奏摺放在了其他的奏摺之中。
“醒了?”
“今日沒去早朝?”
冷月睇著封柒夜,走到他的身邊時,隨意問了一句。
聞言,封柒夜揉了揉眉心,“再有兩日就是父皇的祭祀大典,這幾日一切從簡。”
“父皇的陵墓早就已經放進了皇陵,祭祀的時候你打算用衣冠冢麼?”冷月隨意的瞥著桌案,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雖然方才封柒夜的舉動十分隨意,但是她依舊看得出這其中透露出的詭異。他在掩蓋些什麼,那奏摺上又寫了什麼。
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他沒必要將奏摺夾在其他的奏摺之中,這明顯是不想讓自己看到。
雖然這段時間她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米蟲,但是所有的事她依舊有所耳聞。怕是那奏摺上,寫的東西和自己有關,所以他才會這樣掩蓋。
“嗯,只是一個形式而已!父皇的離去外人不知緣由,但總歸要昭告天下。”封柒夜的疲憊冷月都看在眼裡,近來他所做的事情,她也都心中有數。
如若不昭告天下先帝去世,恐怕他手中的遺照就無法順理成章的發揮作用。封夙的天下已經徹底變了,最後一舉,也勢在必行。
“爺,冉大少來了!”
門外的龍修許是聽到了養心殿內的談話,輕輕敲響了門扉後,對著裡面說了一句。
聞聲,冷月和封柒夜面面相對,冉鈺好久不見了。
京城受損,估計冉家的商鋪也都在其中。
“讓他進來!”
冷月起身走回了屏風,將衣物穿戴整齊後,冉鈺也恰好推門而入。
許久不見的冉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下巴上青灰一片,胡茬都沒有時間打理,入內見到封柒夜的瞬間,抿著唇沒有說話,在封柒夜的示意後,才坐在了他的對面。
“怎麼?難得看你如此沒精神!”
封柒夜開口揶揄,但是此時他比誰都明白,冉鈺所代表的冉家,其結果不會比卓家好到哪裡去。畢竟當初封遠的失蹤,和他爹冉南天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但是冉鈺和封柒夜的關係,又相當的熟稔,所以不光是冉鈺難以開口,就連封柒夜也一時無法做出抉擇。
“柒夜,有件事我想求你!”
曾經的冉家大少,何等風光瀟灑,但是時過境遷後,再面對封柒夜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啟齒。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親爹所做的事情有多麼離譜,但是當他想要阻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甚至當他聽說皇上的失蹤和他爹有關的時候,心裡的無力感更加深重。
“你說!”封柒夜挑眉說了一句,看起來對冉鈺的態度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那雙眸子中噙著的冰冷,又是顯而易見。
冉鈺沉默了片刻,思量再三後,才帶有祈求的說道:“可否放我爹一條生路!我知道他做的事情不容原諒,但是看在你我的關係上,我可以講冉家的一切都交出來,但只請你放他走,我願意帶他贖罪,算是冉家欠你們的!”
冉鈺的話,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封柒夜便心知肚明。包括還身在屏風後的冷月,也心裡明白。
當今天下,沒有誰能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離去,冉鈺這樣做,也是被逼到了絕境。他沒有錯,錯只錯在當初冉南天站錯了隊伍。
“鈺,你應該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今日若我放過了他,明日也許他又會集結大臣,與朝廷作對!如果不是你爹,父皇當日就不會在那麼嚴密的情況下被人帶出皇宮,甚至帶出封城。你可知道,父皇在靖南都都遭受了什麼?!”封柒夜的語氣逐漸森冷,雖然他一直在考慮如何處置冉家,但是正因為冉鈺的關係,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動手。
但是現在聽著冉鈺如此低下的請求自己,他沒由來的心裡一陣怒氣。他以為,冉鈺應該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完全不需要他這般低三下四的請求。
更何況,冉家當初只是被卓家所利用,冉南天自以為傍上大樹,卻根本沒想到卓家會樹倒猢猻散。
況且,他一直都相信,就算當初沒有冉南天的幫助,封流贏也會有其他的辦法能夠將父皇帶出封城。
聽到封柒夜的話,冉鈺本就憔悴的臉頰更加蒼白了一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