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那張實在不怎麼好看的笑臉消失在緩緩合上的電梯門裡。
“小姐,請跟我來。”服務員禮貌地微笑著,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走廊裡鋪著厚茸茸的印花地毯,走上去軟軟的,彷彿踩在雲朵裡那般不踏實。走近一扇雙開的白色大門,上面有著精巧的工藝浮雕,還沒來得及細看,服務員已經將門輕輕推開了。
“小姐,楊先生在裡面等你,請你進去吧。”服務員又微笑著做了一個手勢。
我猶豫了一下,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弄得這麼神秘,做了好多過場,到底想幹嗎?
“小姐,請進去吧。”服務員繼續甜美的微笑,“你的外套可以脫下來,我會為你保管的。”
我更猶豫了,外套脫下來,就幾乎全暴露在外了,這怎麼行?可是服務員禮貌的微笑卻容不得我再猶豫下去,大概吃西餐是有這些講究的吧,需要穿得很正式,這件風衣穿進去恐怕會被人笑話的,沒辦法了。
脫下風衣交給那個服務員,臉上一下子就燙了起來,還好她並沒有過多注意我,朝我微笑點頭,便轉身走開了。
穿著這樣一件單薄又暴露的晚裝,渾身都不自在,又羞又怯。西餐廳裡的客人多嗎?不會引來太多人注意吧,他怎麼會為我選了這樣一件禮服呢?
猶豫了半晌,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走進去,卻發現門內是一個只有幾步路的走廊,對面還有一扇雙開的大門,門是開著的,隱隱地有輕柔的音樂聲飄出來。
走過去,走進那扇大門,頓時停住了。偌大的西餐廳里根本沒有其他客人,餐廳的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大概是舞池的旁邊,一張餐桌前,只有楊不羈坐在那裡,一見我進來,目不轉睛地盯住了我。
我有些懵了。這樣一個西餐廳,竟會一個客人也沒有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最好,穿成這樣也不會再有別人看見了。轉眼過去看他,他仍坐在那張高靠背的椅子裡,定定地看著我,不說話,也不起身。
我朝他走過去,慢慢地走近,才發現他今天也與往日不同了。平時蓬鬆自然的頭髮,今天梳理得服帖有型,平時也穿西裝,可都不如今天這麼正式,居然還規規矩矩地打著領帶,而且,是燈光的緣故嗎?今天的他,看起來還蠻英俊的。
他終於站了起來,繞開桌子朝我走了過來。他的眼睛,自從我進來,就一刻也沒從我身上離開過,直至走近我身前,都還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
我垂下眼,卻立刻看到自己半裸的胸,忙轉開眼去,心裡又羞又慌。
“我沒想到……”彷彿是呼吸窒住了一般,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沒想到,只是稍做雕琢,你就會這麼美!”
心裡猛地急跳起來,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他仍是那樣凝視著我,彷彿是在仔細地端詳一件忽然獲得的珍寶,帶著驚歎,帶著讚賞。原來,他也有一雙極明亮的眼睛。
我的頭開始有些暈暈的,如飲醇醪般,那種虛浮的不真實的感覺又來了。
“楊先生,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嗎?”是服務生的聲音。
心裡一驚,虛浮的身體頓時沉了下來,又清楚地感覺到踩在地毯上那種軟軟的茸茸的感覺。宋巧然啊宋巧然,你這是怎麼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讚美,你就暈頭轉向飄飄然了嗎?你怎麼能這樣的虛榮?
“好,可以上菜了。”他對服務生說道。
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又浮現起懶懶的笑。
“過來坐下吧。”他竟紳士般地為我拉開了座椅。
我坐了下來,環顧整個西餐廳,純歐陸式的裝潢幾乎讓人有身在國外的錯覺,餐廳裡除了我們,真的再也沒有其他客人。我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這裡怎麼會沒有其他的客人呢?”
他仍在凝視我,那一對平日看來懶洋洋的眼睛,在桌上燭光的映襯下,看來特別地清澈明亮。“今晚我把這裡包了下來,當然不會有別的客人。”
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包下來了?為什麼?”
天!這得要花多少錢?
他微微一笑,剛想說什麼,服務生端菜過來了。那真是地地道道的西餐,偌大的盤子裡只有一小份食物,周圍卻用蔬葉瓜果點綴得繁複又漂亮。
“這是法國菜,西餐中最有情調的就是法國菜了。”他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笑。
情調?吃一頓飯也是要情調的麼?我看著桌面上鋪著的印花桌布,還有那支精緻漂亮簡直就是工藝品一般的蠟燭,再瞪著面前那一堆刀叉,又開始犯窘。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