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那個像是被自己搶走了女人似的法國男人發了瘋一般的一次又一次對他舉起警棍的警察名字。
直到他在醫院裡清醒過來,厲傾城說他咬掉了別人的耳朵時,他才知道,那個人就是西洛。
他是恨西洛的。恨他毆打同胞,恨他傷害厲傾城,也恨他打痛了自己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咬掉他的耳朵?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升官死老婆,仇人嗝屁時。
他很高興西洛去見他信仰的上帝,他很高興有人幫他報仇雪恨。
可是,在這種局勢下殺死西洛,會帶來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秦洛不知道。
突然的變故讓他沒辦法掌握接下來的局面,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迎接法國人的怒火。
如果他們能夠找到大頭殺人留下來的證據,或者說他們偽造了華夏人殺人的證據
那麼,法國人可以藉此翻盤。
“這是不是太冒險了?”秦洛說道。“我也想過報仇。不過不是這個時候。”
“我不來。離會來。”大頭說道。
“……”秦洛想到那個女人的固執,也有些無可奈何。她和自己在有些方面還是非常相似的,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要是她來,說不定巴黎會血流成河。
秦洛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會根據那些記者拍下來的照片和影片記下每一個打人的臉,然後一個個的去收割他們的生命她真的會這麼做。
我們常言生命的寶貴,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離是普通人嗎?
停頓了幾秒鐘,大頭補充著說道:“我也想來。”
“為什麼?”
“其他人我不在乎。他們不應該這麼對你。”大頭聲音含糊的說道,像是不好意思當眾表達自己的心聲。
“你太冒險了。”秦洛心裡感激,但是嘴上還是認為大頭太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兒了。
大白天的跑去殺人,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我欠你的,我要還。”大頭說道。“我欠你一條命。我父親的命。我欠你尊嚴,我自己的尊嚴。我的尊嚴是你給的,我不允許他們拿走你的尊嚴誰都不行。”
“大頭,沒有這麼嚴重。”秦洛糾正他的這種盲目崇拜心理。“我並沒有為你們做什麼。我是醫生,為你父親治病是理所當然。我更沒辦法給你尊嚴,你被龍息選中,那是你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
大頭笑了。很詭異的笑。
陰森森的,讓人心底發毛。
這是一個不會笑的孩子。或者說,他不笑的時候比笑起來的時候正常一些。也好看一些。
“在遇到你之前,我們求了無數個醫生。他們都不會這麼說。”大頭聲音哀怨,又帶有一絲仇恨的意味。“他們甚至都沒有多看我們一眼,就趕我們出去…我能夠進龍息,也是因為你。”
“因為我?”這下子,秦洛是真的震驚了。
“是的。”大頭說道。“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想加入龍息的天才少年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況且,他們從小就經過系統的訓練。比我的身體素質要好上許多。我親眼見到過,有很多速度比我更快的人被拒絕了。”
“有這種事?”秦洛驚訝的問道。他以為離不是一個會徇私的女人。難道她因為自己改變了?
“我問過離。”
“她怎麼說的?”
“她什麼都沒說。”
“……”
“軍師告訴我。他們會留下我,是因為看重我的天賦。更重要的是,他們看到我想要改變命運的心……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不會看到這些。”大頭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話的語調死硬死硬的,不帶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一條垂直的直線。可是,他今天的話出奇的多。比他和秦洛認識以來,所有說過的話加起來還要多。
“那你好好努力。”秦洛笑著說道。“讓自己過上有尊嚴的生活。讓你父親好好的享幾年福…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你不用為我做什麼。”
“不。”大頭說道。“我要跟你三年。”
經過那麼長時間的鋪墊,大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什麼?”
“我要跟你三年。”大頭再次說道。
戈爾若有所思的看了大頭一眼,又轉過了臉。像是沒有聽到這兩個人所說的話一般。
“你跟我三年幹什麼?”秦洛苦笑。“我也不需要一個男人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