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問道:“盧思義,李仙童是皇族宗室嗎?”
“李仙童的曾祖父和李孝逸將軍是兄弟,就是平定江南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河間王李孝恭!”盧思義小聲的道,“李仙童的年紀雖然有三十歲了,但在宗室裡面輩份很小,得管皇帝陛下叫爺爺呢!”
薛紹不由得心頭暗笑,那不是管我故去的母親也得叫nǎinǎi,算起來我也就是李仙童的叔叔輩了!
一通鼓響,百餘名手執刀盾的帶甲武士上了講武檯布列成陣,《秦王破陣樂》的宮樂奏起,這些人跳起武曲大軍舞。
眾軍士很是陶醉與享受,薛紹則是有點無語,想不到一個講武會還有這麼多的噱頭!
一名軍士跑了過來,說叫薛紹去觀戰席參駕。
薛紹剛一動身,就感覺有無數人在盯著他。這些視線幾乎化作了有質量的東西,讓他感覺十分的明顯。
看到薛紹朝觀戰席這邊小跑而來,本就心情不爽的太平公主的臉sè有些憂急與愁苦起來,恨恨的剜了站在不遠處的周季童一眼,還不懷好意的悶哼了一聲。
武則天扭頭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太平公主馬上開始左顧右盼,像是什麼也沒有幹過一樣。
“臣薛紹,參見皇帝陛下,參見天后娘娘!”薛紹上前禮拜。二聖臨朝ri月同輝,正式的場合光是參拜皇帝一人可不行。
“免禮。”說話的不是李治而是武則天,她倒是挺平靜,說道,“薛紹,那一ri禁中對策之後,本宮問你能否勝任千牛備身一職,你親口說能。今ri,你就當眾證明給本宮看一看,你是否真能勝任。”
“是。”薛紹抱拳一拜,多話不說。
“好——”武則天拖長了聲音,“今ri無論輸贏你都要拿出男兒氣魄來,莫讓本宮失望了!”
“是。”
李治輕輕的揚了一下手,說道:“周季童,你過來。”
周季童走了過來,與薛紹並肩站在一起抱拳參駕。
“千牛講武,歷來是宮中盛事,更是我大唐軍隊尚武奮進的一個表率。”李治說道,“朕希望你二人都能盡力而為不必有任何的顧忌,但也不許摻雜任何的私人恩怨挾私洩憤。朕特意請了李將軍與裴尚書來做監督與判決。總之,一切都要公平。既不能傷了和氣,又要達到宣弘武德的意圖!”
“是。”薛紹與周季童一同抱拳應諾。
周季童還將自己腰上的那把千牛御刀解了下來,呈給了李治。
太平公主在一旁撇了撇嘴,心說父皇分明就是在幫襯周季童,怕他心有顧忌而不敢全力應戰!
“這刀朕先收下了,你們都去更衣準備吧!”
薛紹看了周季童一眼,周季童也瞟了薛紹一眼,二人同時轉身往一旁搭好軍用帳蓬當中走去。
盧思義與潘奕、唐真這三名親隨到了帳篷裡,伺候薛紹更衣併為他鼓氣。薛紹感覺,這情景簡直就像是拳擊選手要上場比賽了。
但是,拳擊選手輸了頂多是輸掉一些獎金和榮譽;今天自己要是打敗了,那輸掉的東西可就太多了,尤其是當著李治、武則天、太平公主和裴行儉這些人的面。
帳外的舞曲軍樂磅礴迭蕩激奮人心,現場的氣氛很是壯懷激烈。薛紹心頭的一股熱血彷彿也在慢慢的沸騰起來,一雙拳頭捏得骨骨作響,表情卻是越來越沉寂甚至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冷峻與肅殺。
盧思義等人都有點不敢吱聲了。
薛紹可以想像,現在周季童應該也和他差不多的情況,他甚至有可能更加求勝心切——因為他是中郎將,他主動提出的接受屬下挑戰,那麼他會更加輸不起!
氣氛如此濃烈,唐真和潘奕這兩個新兵小青年明顯是熱血沸騰了。
“將軍,你、你一個會兒……”唐真一句話好像梗不出來,有點著急,狠狠揮了一下拳頭,“狠狠打!”
“就是,狠狠打!”潘奕跟著說道,“從來沒有人敢挑戰週中郎,薛將軍你是頭一個!”
“將軍是鐵漢子!真爺們兒!”
“我、我們敬佩!”
盧思義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嗯,末將也敬佩!”
“好。”薛紹笑了一笑,唐真和潘奕明顯是年輕單純而且熱血耿直,盧思義這個小軍官想必受的打磨很多,xing格當中多了許多的圓熟。
大軍舞結束了。
“有請兩位千牛武者登場!”
薛紹深吸了一口氣,邁出了帳篷。
全場兩三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