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多萬大軍?”李謹行道。
“沒錯!”
李謹行面露難色的搖了搖頭,“明知現在擅自動兵會要落下死罪,老夫如何還敢輕動?再者,老夫雖然受裴公所託暫時統領這隻大軍,但是上面畢竟還有一個行軍副大總管唐懷壁。能夠調動大部兵馬的魚符一分為二,老夫與唐懷壁各持一半。除非能夠得到他的應允,否則,老夫最多隻能調動身邊的這一團親衛人馬,只有兩百衛士!”
“兩百?足夠!”薛紹聞言非但不憂,反倒是吁了一口氣,說道:“眾所周知老將軍現在執掌兵權,但是歷來沒有誰真會把千軍萬馬帶在身邊。如果老將軍敢於帶上兩百鐵甲出行,足以起到震攝人心的作用。關鍵在於老將軍敢不敢去幷州?”
“去作甚?”李謹行濃眉緊擰的問。
“假裝中計,帶兵去平叛。然後將計就計,反敗為勝!”薛紹雙眉緊擰表情非常嚴肅,“風險很大。要麼大敗,要麼大勝!——老將軍,敢搏一把嗎?”
李謹行沉默,雙唇緊抿老臉緊繃。
“黑沙一役,晚輩薛紹帶上一百個不怕死的小子轉戰千里,於萬軍叢中擒來敵酋。當此之時,其風險遠比現在要大得多。”薛紹用輕鬆了一點的語氣說著這些事情,笑了一笑,再道,“老將軍蓋世虎將成名已久,如今手握千軍萬馬,卻不敢一搏嗎?”
薛紹這話,顯然是大大的刺激到了李謹行!
“老夫打了一輩子仗,哪次不是用性命搏勝負!”李謹行怒拍桌几聲如奔雷,“該要如何將計就計、反敗為勝?你只管說,老夫必然言聽計從,絕無二話!”
薛紹抱拳一拜,“老將軍,好義氣!”
“快說!”
……
天亮了。
魏元忠一夜無眠卻全無睡意,端坐在大都督府的正堂上,眼中精光奕奕,臉板得像一塊雕塑一樣。
死無對證,大都督府又是他們的地盤,四周全是他們的人,我該如何應對,扭轉當前的不利局面?
李仙童走了進來,腰上繫了一塊白色的孝布,在為韋巨源發喪戴孝。
“魏御史,接連發生重大之事,府裡忙碌不堪,李某多有怠慢和得罪了。”李仙童上前來一拜,說道:“祖父大人派來我跟魏御史說一聲,就是韋巨源在畏罪自殺之前招供了很多的同黨,現已大半拘押在獄,但仍有一些在逃。因此,大都督府現在就要發出海捕文書並上奏報與朝延。魏御史身為朝廷的監察御史,又是本案的目擊之人,不知有何意見?”
魏元忠的心裡擰得更緊了。
這對爺孫倆好不精明,他們殺我滅口失敗,又轉而來利用我的御史身份。韋巨源“自殺”前招拱了哪些同黨,鬼才知道!現在,還不是任由他們清點人頭大搞誅連?偏偏他們的這些做法又符合大唐律法的各項章程,並且拉著我這個御史做了見證——明知道其中全是貓膩,我卻苦無證據與之反駁!
“韋巨源招供的同黨,都有哪些人?”魏元忠既沒開口同意,也沒提出反對,只是問。
“大概,都是魏御史不大認識也不大熟悉的一些人吧!”李仙童故作輕鬆的道,“怎麼,魏御史擔心名單之中,有你親近的人?”
“本官就事論事,一心為公。”魏元忠淡淡的道,“除非讓我知道詳細的共犯名單,否則,我不會同意你們擅自發出海捕文書,連默許都不會。你們別想在事後拉上本官,給你們幫腔!”
“呵呵,小事而已,魏御史何以如此緊張?”李仙童笑了兩聲,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箋來遞給魏元忠,“韋巨源的畫押供辭與招認的名單在此,魏御史,請過目!”
魏元忠一把接過來一看,好嘛,果然不出所料。韋巨源的供辭固然是把所有犯下的罪行全都大包大攬的承認了,最後還招認了許多的同黨。
首先其衝的第一個,老將軍李謹行;第二個,中郎將李多祚。
第三個,薛紹!
在薛紹的姓名旁邊,還備註了一行字——曾用化名“承譽”。
再後面,就是河北幷州大都督府治下的許多官員,有大都督府裡的副將佐官,有地方的刺史、都尉和縣令。
看完這一份東西,魏元忠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分明就是一場政治大清洗!李崇義如此大面積的剷除異已,他想幹什麼?
他難道想剷除整個大都督府治下所有與之不和的官員將軍、奪了李謹行與李多祚的兵權,然後反叛朝廷、割據為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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